〈序〉
仙历二万八千八百年,十二道天雷直劈泗水上源青丘,连带着天雷滚滚劈向大地,天雷仅仅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却带着整个青丘震动了近一个时辰。
狐王惊诧不已,从银殿奔出,带着一干长老部下捏诀直逼青丘西部,只见西部方圆百里山崩地裂,焚土焦石,劫难中央一只血淋淋的白色狐狸奄奄一息地趴着,狐王测其年龄,大呼骄子,四方长老皆赞叹不已。狐王遂收其为义子,因狐王只有一子,赐其仲字辈,送泗水房救治。
仙历二万九千年,青丘李家赴东海龙王寿宴,李家老二于东海水晶宫与文殊菩萨论道三日,之后文殊摸着胡须叹道,此子乃奇人也!
仙历二万九千二百七十年,李家老二于九重天上昆仑宝殿与斗战圣佛比拼,斗战圣佛险胜,金箍棒一收送其一颗蟠桃,并约战每年腊月初十。
仙历二万九千三百年,天帝惜李家二子天资聪颖,文武双全,特许李家二子拜文曲星君学道,拜如来佛祖学佛,拜斗战圣佛习武,赐其青莲殿,配陨铁青莲剑,赐名李白。
仙历三万年,青莲剑仙李白,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剑池?一〉
九重天上远隔尘嚣,神仙生活悠哉悠哉,也无甚事做,这一闲下来,神仙们就喜欢找茬唠嗑。起先有一次杨戬喝醉了,跑去跟哪吒诉苦,说几日前看见神兽白虎架祥云着彩光进南天门,如何如何威风,转眼看看自己的哮天犬,瘦狗一只,跟神兽一点边都不沾,实在是寒酸,得空得去华山猎些神兽回来,顺带看看沉香的老母。谁知这哪吒嘴巴封不住的,把这事说与些童子,连带着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哮天犬耳中。“瘦狗”闻言咬碎了杨戬的所有裤子,摇身变成一俊美男子昂首阔步出了南天门——离家出走了。
杨戬得知后悔不已,找太乙真人要来玄虚境,请了三年的假,下凡去寻自己的爱犬。
“这杨戬也是,都说了他酒品差,每次还偏偏要喝,啧啧啧,哪似剑仙大人千杯不倒~”李白对面,一粉衣女子嬉笑道。
这事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些仙真的是闲的无事,还在嚼舌根。
李白不语,倒了杯酒仰头便喝。
“你……你珍惜点喝,这可是我酿了很久的桃花酿!”少女娇嗔。
“貂蝉啊,你可是百花仙子,管世间那么多的花,梨花酿,菊花酿多了去了,我不过是喝你桃花酿,别这么计较。”李白痞笑道。
貂蝉仰头道:“什么梨花酿菊花酿,能做美酒的数桃花最甚,你难不成喝过菊花梨花酿的酒?”
“恩……说不定有呢,只是李某未曾品尝过罢了。”
貂蝉气的劈手夺过李白手里的酒壶,摇了摇发现已经见底了,遂怒道:“下次就给你带玄武吃剩的米酿的酒!”
李白耸了耸肩道:“那我不防找师娘要。”
“紫霞?”貂蝉笑道,“紫霞虽会酿酒,但人家斗战圣佛去西天走了一遭,戒酒了,紫霞那之后便不酿了,此时怕是手艺退些。”
李白随手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道:“你不允我桃花酿,莫不是所有仙女都不允我了。”
貂蝉无奈道:“你啊,生的是有那么俊,毕竟是九尾狐,但你这桃花未免也忒多了些,说,你是不是逼着月老牵你的红线来着?”
李白一个个检查酒坛,把剩下的一点点沾底的桃花酿全部喝干,一脸无辜地盯着貂蝉道:“这姻缘自有天定,月老不过是一介打工仔。”
“那你是说你本身就命犯桃花?”
“风流倜傥。”
“真不害臊,那十二道天雷真真把;你给劈傻了。”
“那是真疼。”李白仍然心有余悸,毕竟是天雷,劈下来都是实打实得,直接劈到元神根骨。神仙渡劫的天雷,一般就六道,示意六道轮回,他却真真挨了十二道,多三道是狐族非皇室血脉,再多三道是非天上正派神仙。
貂蝉当然知道天雷的恐怖之处,她其实很佩服李白,十二道天雷劈中,竟然还没有魂飞魄散,自己当年渡劫,六道天雷就已经奄奄一息,差点元神都要散了。她收拾了酒坛道:“走走走,本仙收拾便好,时间到了,搞你得剑去。”
李白大笑三声起身抱拳道:“那就多谢百花仙子的美酒了,太白告辞。”言罢捏诀驾云直逼不周山。
〈剑池?二〉
当年共工触怒不周山,一铁脑袋撞的不周山开裂,天地倾斜,女娲在不周山炼制五彩石补天,留下的炼制之地因集日月精华,积水成池,池边崖壁垂直而下,被命名为剑池。池水集天地灵气,是铸剑首选之地。
李白十分宝贝自己的陨铁青莲剑,每隔两三月要去剑池修整一番,他这次轻车熟路地落在剑池边,扬手变出炼剑的工具,拿出从太上老君那抢的炉子,着手开始炼剑。
乒乒乓乓的一阵敲打,陨铁青莲剑开始在火焰中显出蓝色的光芒,李白兴奋不已,拿出南海夜明珠准备敲点粉末祭一下自己宝剑,哪知刚刚刮出粉末,就听得一阵巨响,震的宝剑直接从铸剑炉子里掉了到了地上,青莲剑蓝光闪了闪,消了。
李白大惊,一把捞起自己的爱剑,珍惜地把落在地上的夜明珠粉末用指腹粘起来收好,骂骂咧咧收起了东西,驾云往巨响处奔去。
巨响处位于不周山西侧,青莲剑仙驾云至此,跳下云头观望,见一处岩浆崩裂,四处都滚落着碎石,不知是经历了甚劫难。
李白四处望去,未见得其他异样,不禁纳闷。莫不是天雷劈错地方了?他想着,见无甚东西,转身欲走,一脚刚刚踏上云头,便听得身后一声唤。
“小仙惶恐,阁下可是青莲剑仙大人?”
李白回头望去,见一红发男子着玄衣毕恭毕敬地朝自己行礼,仔细看去,剑眉高鼻,生的极俊。不过李白作为狐仙一族,四方美人自小便见了许多,加之自己也生的俊,遂对赏美提不起几分兴趣。
这厢青莲剑仙端详一番,将面前之人与自己认识的神仙比对了一番,也未想出甚相似的地方,便道:“阁下是何许人也?为何在下未曾见过?”
那男子朗笑道:“小仙只是四海八荒的散仙而已,剑仙未曾见过也是必然,剑仙大人毋要如此称呼小仙,小仙不过一介散客,仙缘地位自是无法与剑仙相比的。”
“哦?”李白来了兴致,道:“散客为何在此处?”
“小仙正在四处游学,不想到这附近听得一声巨响,便赶过来想看看发生何事。”
“此处怕是天雷劈错了。”李白道,“这不周山曾经被共工撞过,女娲娘娘也曾在此地待过,想必此地仙力仍有遗留,天雷循仙而劈,误判此处也说得过去。”
男子沉默不语,颔了颔首。
李白抱拳道:“敢问散客姓名?”
男子惶恐回礼道:“在下姓韩名信,字重言。”
“来者是客,你说你是一介散仙?我听说人间趣事多多,你若是得空,不妨带我去瞧上一瞧?”李白笑道,常年位于九重天上,九重天上的神仙闲的都要长毛了,李白早就受不了了,一听这男子是个散仙,不由得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男子犹豫。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无碍。”
“好……吧,剑仙大人若是不介意,小仙便领大人去逛逛。”韩信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剑池?三〉
对于李白来说,人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韩信像是料到李白未下过人世,先带李白去了人间的一个小镇,镇上正在举办庙会,大街小巷全是各种各样的铺子,人们吆喝着卖东西,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李白见着新奇,虽然什么都想去试一下,但是碍于自己已然堪堪三千岁,也不好跟个孩童似的嚷嚷,同时也碍于剑仙的面子,遂碰到新奇的东西也只是盯着看,也不去买。韩信看着好笑,这个传说中的青莲剑仙,竟然在今天与自己偶遇了,虽没有见过剑仙的功夫,但这正在糖人铺前张望着的剑仙大人,与传闻中的却是格格不入。
韩信上前一步道:“大人,这个可以买了尝尝的。”
李白点了点头,却见身边一总角女孩递了两文钱与商人,拿了一个糖人一蹦一跳地跑走了,内心不禁大窘,忙收回手道:“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还是不掺和了。”说完便走。
韩信笑了笑,跟了上去。一路走到一比武招亲的擂台,李白不懂规矩,问了问韩信,听后便摩拳擦掌得上台试了一圈,挑的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故意输了,下来拍着韩信肩膀道,这是造福。
两人又继续走着,李白吃了些人间的小食,心情大好,随手掏出一壶桃花酿,跃上楼顶舞起剑来,招式混乱却找不出漏洞,似无意疏忽却暗藏玄机,招招舞得街上人大呼惊叹,引得一群娇女芳心暗许,招式末尾,李白似是舞出了兴致,仰头一口饮尽壶中酒,随手一扔道:“俱怀意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更引得一干女子尖叫,手帕齐飞。
独留韩信一人站在楼下郁闷不已,他怎未曾听过剑仙大人有高兴喜欢站在青楼顶上舞剑的习惯啊!
〈长安?一〉
正所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李白掐指算了算,发现王母娘娘的蟠桃会要开了,所幸还有五日才举办,自己早三日上去准备,算算自己还有两年时间可以在人间厮混,就不知这韩重言要不要陪自己那么久了。
两人一路从小县往长安走,韩信一路上给李白讲了很多人间的趣事,两人也慢慢熟络起来,李白本就是一个行事不羁的人,见韩信开口闭口“大人大人”,甚是不爽,便许他直接叫字。方便起见,两人以兄弟称呼。
马车一晃一晃得往长安走去,车内,萦绕着一股酒香,李白仰头喝了一口就,咂巴咂巴嘴道:“人间的女儿红,也甚是好喝。”
韩信道:“白兄回去时可带几瓶上去。”
“对,不过我一人带不了那么多,人间的东西进南天门都要有限制,藏可藏不得,那杨戬一看就知道了,你不妨与我一同上九重天,还能带的多些。”李白道。
“重言怕是上不去。”
李白纳闷道:“你怎的上不了?”
韩信道:“我曾经在九重天上呆过一段时间,但对那里不感兴趣,自出了天界,便再也未踏入过。”
“天上没有你认得的人么?你没有回去看过?”李白继续文道。
“有啊。”他回答得轻描淡写,“不过许久未见了,怕已经生疏了。”
李白见韩信一副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心里甚是奇怪。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对这韩信知道甚少,只晓得他是一介散客,仙缘看似很差,这几月相处下来,李白发现他的仙力堪堪才值中虚,应该是算中虚上层,卡在了瓶颈。而自己早已经高了他两个层次,位列太虚之首。
李白问道:“重言兄,你如今多少岁?”
韩信答:“已有六千七百岁。”
自己还两千岁不到,这差距都可以喊爷爷了,李白咳了一声,没有做声。
仙龄都六千多岁了,竟然还没有突破上虚,这仙缘不是差,是极差。
〈长安•二〉
盛都长安,人间最繁华的都市,整个大陆的富豪商贾的集聚地,也是这个大陆上最高的政权中心,而这所有的权利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武则天。
这个女人,是整个大陆的传奇,她第一次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李白早在九重天上就已经听司命唠嗑过。
那次他刚刚从貂蝉那讨了桃花酿,回宫时路过司命阁,见司命星君一脸震惊得写着命薄,遂踏步进去询问。
司命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跟李白大致说了武则天的事情,其后唏嘘不已,道其“政起开元,治宏贞观,乃一任明君也,而且还是女儿身。”
遂李白特别想见上一见。
韩信道:“见不得。”
“为什么?”李白哭丧脸。
“女帝武则天能登上那个宝座,不仅仅只靠她的治国之道,更多的是她的才华和智谋。”
“哦?”李白挑眉。
“剑仙大人,我们在人间的法力是受限制的,女帝身边高手如云,她也是高深莫测,最好不要冲动行事。”
李白点了点头,他也没想要直接闯皇宫,加之韩信这么一说,想自己对人间不熟,便道:“那重言兄作何考虑?”
韩信道:“近期正值科举,剑仙大人可去参考,然后考入了殿试便能见得女帝。”
“……可我听说,人间的科举甚是繁杂,要想考入殿试,怕是要废很多时间。”李白倒是不怕那劳什子考试,反正他天资聪颖,这些题目都是考不到他的。但是倘若时间来不及,九重天的蟠桃会赶不上,自己可就惨了。
〈长安•三〉
“那怎么办?”韩信道。
“呼……”李白呼了一口气,挠头道:“我们先住下罢。我饿了。”
重言:“……”
是夜。
李白这一遭舟车劳顿,睡得甚香。窗外乌鸦没来由得叫了两声,一双血红的眼睛透过窗口盯着李白,李白梦中皱了皱眉,转了个身子,转身的刹那,那只乌鸦便被爆了喉管,一声不响得落下了枝头。
“啧。”隔壁屋子里,一个男人解了手中的诀,蒙头便睡。
第二日,李白早起下楼,韩信随后慢悠悠地下了楼,坐在了李白对面,抓起一个馒头就开始狼吞虎咽。
李白道:“重言兄应该快要辟谷了吧?”
“唔。”韩信含糊道:“早已辟谷了,不过尚在人间,略食一二罢了。”
李白“哦”了一声,他一直以为韩信还没有辟谷,尴尬得笑了笑,问道:“昨日夜里重言兄睡的如何?”
“唔,”韩信想了想道:“应该睡的挺好的。”
“应该?”
韩信咽了一口道:“唔,我昨晚没甚印象,就是早晨起来头有点疼,竟还起晚了些。”
李白沉默不语,看了看重言疑惑的表情,心想怕是昨夜有其他人监视自己,见韩信睡在隔壁下了咒罢。
他也不愿多想,左右自己在人间,没人敢在人间撒野,毕竟在人间,法力是被限制的,只要人间一有骚动,天庭必然会察觉,此人怕是有其他目的,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太白兄?”韩信道。
“啊。”李白回神,“啊……那个,我想了想,我还是不要去参加科举了罢。”
“这……”韩信面露难色。
“你想,我们法力被限制,我施个隐身术还是没问题的。”李白道。
韩信惊讶道:“太白兄不想与女帝交谈么?”
李白道:”左右不过是个凡人,我只是见上一见,没有必要说什么的。”
“这……好吧。”韩信无奈。
两人收拾了东西,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施了咒,便往宫中赶去。
〈长安•四〉
宫中。
武则天正低头批改奏折,殿下战战栗栗地跪了一批人,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狄仁杰站在一旁,低眉不知在想甚。
许久,女帝扔下一卷奏折,语气中不怒自威:“来俊臣!”
殿下一人抖得一惊,裤子湿了一片。磕磕巴巴道:“臣在。”
女帝道:“你可知罪!”
来俊臣大惊道:“皇上饶命啊!是李昭德想要谋反!并非是臣下啊!求皇上明鉴啊!”
女帝甩手扔出一沓奏折道:“弹劾你得奏折如此之多,你说你不想造反!?”
那人颤抖着开始翻看奏折,刚一看见自己的名字,便大哭开始磕头求饶。
女帝怒道:“来人!”
狄仁杰道:“属下在。”
“吧来俊臣和李昭德一并斩了!”
来俊臣顿时磕头更厉害了。
狄仁杰惊道:“启禀皇上,李昭德早已入狱,但是微臣觉得,李昭德是冤罪。”
“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女帝怒道。
“臣恳请皇上三思啊!”狄仁杰道。
“来人!”女帝大怒:“赐狄仁杰二十大板,来俊臣,李昭德今日午时处决,来俊臣鞭尸!”
殿下狄仁杰跪着叹息,没有说话,来俊臣早已在乱叫,不断踢打上来抓自己的人,最后被绑了双手,一路惨叫着拖了出去。
女帝道:“来俊臣从党,一律斩杀,不留活口!”
殿内又是一片惨叫和求饶声。
一盏茶过后,殿内便只剩狄仁杰跪着了。
“狄仁杰。”
“臣在。”
“自去领罚。”
“臣领命。”遂起身出了殿。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女帝揉了揉眉心,看向一边的盘龙柱道:“何人在此,可以现身了。”
〈长安五〉
李白大笑几声,也不管为什么女帝识破了自己,掸了掸衣服,现身在女帝面前。韩信也一并现身。
“青莲剑仙李白,见过女帝。”
“哦?”女帝挑眉:“青莲剑仙?”
“正是。”李白答。
“朕未曾听过。”女帝道:“不过二位既然来了,便别想轻易出去。”
韩信在一边道:“女帝大人,我们无心冒犯。小仙误领剑仙大人走错到此处,望女帝不要计较……”
李白见韩信一边答,一边在心里面想着,这女帝怕不是普通凡人,竟然能识破自己,这般高手,自己定要领教领教。
李白一扬手,制止韩信继续说下去,上前一步道:“女帝尚在人间,当然未曾听过本人仙号,吾知人间'有千古一帝,甚是惊讶,便想来见上一见。”
韩信心里大吼:“李白你个***!”
“哦?”女帝眼中难掩怒色。
“不愧是国色天香,艳压群芳啊!”李白感叹道。他活的甚是潇洒风流,看人自是不先往深了看,就好比这厮现在看见女帝,首先看的就是容貌,这夸夸后宫那些女子还成,倘若是皇帝,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信听了李白的胡诌,内心把李白骂了个遍,忙拉了李白的袖子,见女帝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那厮还在瞎说。
“千古一帝的姿色,甚是……哎?”李白见韩信一脸“你这是找死”的表情,遂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道“啊……政……政启开元,治宏贞观!乃千古一帝啊,哈哈。”
“来人!”女帝道。
“哎!别!”李白嚷嚷。
“臣在。”
李白扭头看去,见刚刚在廷上被要求去领二十大板的狄仁杰好端端得站在了门口,狄仁杰抬眸看了看李白,发出一声冷笑。
“你……你不是……”
“李白快走!”韩信大叫。
刹那间,地面金光大震,一个阵法开始运转。李白被瞬间闪了眼,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阵法中央。模糊间看见狄仁杰开始以令结阵,韩信已经痛苦地倒在了一旁,开始浑身抽搐,李白想施法去帮韩信,没想到自己的腰间突然传来紧锢的感觉,他低眸看去,眼中溢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是……!!”
〈俘虏•一〉
上古有十大神器,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锁仙绳、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其中除东皇钟镇压魔物被安置在鬼界与人界的交界处之外,其他的神器不是放在人间几大门派就是被天庭保管。上古神器的威力无穷,一件祭出必然会引起祸乱,遂神器会被保管的很严,而没想到……
“这……这是……!”
锁仙绳!
怎么会!锁仙绳怎么会在这里?!锁仙绳难道是被偷出来了?怎么都没有听说?
李白大脑里面飞速得转着,捆仙绳乃上古神器,自己拼尽法力都难与之抗衡,更何况现在在人间,法力受限制,李白一阵绝望,他挣扎着,那锁仙绳越来越紧。
锁仙绳,锁凡人的命,锁魔物的轮回,锁仙者的元神,李白感觉自己的元神受到了极大的压迫,他清晰感受到了元神正在被强拉出身体,一种从来未曾感受过的剧痛蔓延了全身,他口中呜咽着,被血液堵住了喉咙,发不出嘶鸣,他痛苦得倒在了地上,感觉自己身子的每一寸都在剧痛中迸溅鲜血。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看向坐在皇帝宝座上面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操控的了锁仙绳!怎么可能!
他眼中迸射出强烈恨意,随即便昏死过去。
〈俘虏•二〉
他不知道留了多少血,飘逸的白衣已经完全被血液染成了鲜红色,紫色的长发浸满了鲜血,湿答答得粘在地上。
女帝走下龙椅,看了看他的情况道:“他死了?”
“他不可能死的。”一个男子站在一边说道,看了看地上两人流出得两摊鲜血,吸了吸鼻子。李白流的要多些,而且现在还在流,血液蔓延到了他的脚下,他拿脚尖沾了一点,开始用血液在地上画圈。
“现在呢?”女帝问道。她仿佛在听这个男人的意见。
“拖到我府里去。我自有办法。”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女帝道。
“当然。”
——————————
李白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在昏迷中看到了大地生灵涂炭,看见九重天的宫殿被一个个轰成废墟,看见玉帝化作龙形,亲自带队参战,他的耳边传来嘶吼,像是狂笑,痛彻心扉,李白想去看看那是什么,只觉得光芒大震,一条红色的东西冲破天际。
那是什么?
浑身染血。
那是什么……
“唔!”李白痛苦得醒了过来。他喘了喘气,随即便感受到了浑身撕裂似的痛。
“唔啊……呃……!”李白迫使自己不要叫出声,但身上实在是太痛了,他发现自己得双手被反捆着,倒在阴暗的牢里的一团碎草上面,干草上面还有很多血迹,想必是自己的罢,他苦笑。
挣了挣绳子,捆得很紧,他试着想提气施法挣脱,却不料引起一阵剧痛,他立马停止了施法,刚刚那一下,他发现自己的丹田已是一片混沌。
我的法力呢!?
李白满头大汗。
“李……白。”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
“谁!”
〈俘虏•三〉
“是我,韩信。”那个声音道。
“韩信!韩信……咳咳!你怎么样了?”李白道。
“我没事……”随即一阵锁链声想起,韩信蹭到了李白跟前:“太白,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还好么?”
“咳咳咳!”李白剧烈地咳嗽起来,“不……不太好,重言,这是哪?”
“应该是在他们的牢房里面。”
“重言,你也没有法力了?”李白道。倘若重言有法力,区区一个牢狱对神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韩信没有说话。
“重言?”
“太白……我……那天那个阵法开启的时候,我正好跌在阵眼上,九天玄光阵威力太过强大,现如今,我仙根已毁……”
“什么!阵眼!”李白大惊,那天困住他的不只是锁仙绳,还有就是大殿中央那个阵法,九天玄光阵。九天玄光阵乃上古无字天书上第一个阵法,威力无穷,以血祭,阵眼为开,吸精元,通常施法的时候,阵眼处都会放适合的活祭品,以发挥出阵法的巨大力量。那天自己处在阵中,祭得是自己的血,竟利用韩信来困住自己!李白越想越恨,他忍痛伸出全是伤痕的手,轻轻附在韩信的双手上,道:“是我的错,不应该乱闯这里,倘若我听你的话,也不至于有人利用你来控制住我。”
“太白……你伤的比我重。”
李白摇了摇头,一个神仙的仙根,就是神仙的命根,没有仙根的神仙,就相当于被贬为了凡人,因为原先是神仙,命薄上没有在阴间划名分,这样一来,只要死了,就是灰飞烟灭。
“我……”李白咬牙:“待我们出去,我定会帮你找办法修复你得仙根,一定是有办法的,我发誓,我李太白,定会护你周全!”
“太白……你……”
“表白完了?”牢房的门突然打开,狄仁杰走了进来,逆光看着他们两人。
〈俘虏•四〉
韩信立马把李白护在了身后,李白现在浑身是伤,根本没有力气动弹,而他们的目标,一定是李白。
“让开。”
“你想干什么!”韩信吼道。
“呵”狄仁杰冷笑了一声,道:“你现在已经是一介凡人,想与我斗?”
“你们这些人才是,明明是一个凡人,为何能够操控法力!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唔!”
“韩……信!”李白道。
“你话太多了。”狄仁杰道,抽出了插在韩信腹中的剑——那是李白的陨铁青莲剑。
狄仁杰的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嫌弃地看了一眼陨铁青莲剑,拿剑身碰了碰李白的脸,道:“青莲剑仙是吧,现如今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李白狠狠地盯着狄仁杰,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狄仁杰仿佛没有看见似的,扬手叫了几个士兵过来。那几个士兵刚刚一踏上前来,韩信就大吼一声,用力撞开他们,腹中的伤口登时迸溅出血液:“你们不许碰他!”
狄仁杰居高临下地看着韩信,嗤笑了一声,转身便走。那几个士兵得到了狄仁杰一个眼神,两个上来控制韩信,两人向李白走去。
李白浑身无力,身上不仅剧痛,还不能施展法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慢慢走向自己,就在那两人马上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只听得韩信一声大吼,红光迸现——那应该是他最后的法力。
“韩信你住手!”李白大喊。
灼热的红光烧断了捆绑李白双手的绳子,把那几个士兵烧的惨叫,最后整合成一束光直逼走向门口的狄仁杰。
“噗呲——”
李白瞬间瞪大了眼睛。
“把他拖出来。”狄仁杰冷冷道。
“韩……韩信……韩信你醒醒!”李白忍住浑身的剧痛,朝那个被一个长长的令牌钉在墙上的人爬去,那人的红色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双眼,无声无息得像死了一样。
李白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捉住了,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外拖去,他努力挣扎,却离那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远。
“韩信——!”
〈俘虏?五〉
大殿之上,武则天正在批改奏折。
她着一身明黄色龙袍,显得不怒自威。狄仁杰进来的时候,她仍旧还在聚精会神得看着折子。
“狄仁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抬头道:“哦,爱卿来了。”
她搁了笔,道:“问出什么了么?”
狄仁杰颔首:“昨日终是透露了些,那人不甚满意。”
“不满意?”武则天道:“朕还未说甚,他竟还不满意。”
狄仁杰低头不语。
“最后问出是哪了么?”
“这……”狄仁杰皱眉。
“陛下这是着急了?”一个声音突兀得在大殿中响起,随即便现了身。
武则天冷冷道:“若不是你与朕有交易在先,朕定会教人杀了你。”
“哎!女帝息怒。”那人道:“小仙散漫惯了,不懂得这些礼节,望陛下勿往心里去。”
武则天道:“那个李白,你准备怎么办?”
“虽然不甚满意,但是我已经大致确定了。”
“哦?”武则天挑眉。
“陛下放心,小仙虽然弄不到长生不老药,返老还童还是有把握的,陛下,切勿着急。”
狄仁杰冷冷地瞪了那人一眼,以示警告。
那人对狄仁杰诡异地笑了笑,继续道:“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狄大人,可愿助我?”
〈蟠桃会•二〉
“李白!开门!”貂蝉大吼。
“来了来了!疯女人。”李白道。
“你说什么!”貂蝉踏步进来道,“你这
院子,连个仙娥都没有,本仙每次来你不是喝的烂醉就是还没有睡醒,我不大声点你怎的能听见!”
“行了行了,我这不给你开了么。”李白嚷嚷道:“东西呢?”
貂蝉把那坛酒朝李白一扔道:“酒酒酒,就知道酒!”
“哈哈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啊。”李白大笑。
貂蝉皱了皱眉道: “你受伤了?”
李白尴尬得摸了摸鼻子道:“额,有点。”
“哼,在人间没得法力使,被追着砍罢。”
李白拍开封泥道:“你这妮子真不会说话。”
貂蝉不理他,径直往屋中走去,看到了那副丹青。
“这是……”貂蝉端详道。
李白喝了口酒道:“多好的一幅画,你一吼,我手一抖,便毁了。”
貂蝉面皮红了红道:“关……关我何事啊。”她仔细看了看这副画,不禁觉得有一丝眼熟。
“这人……”貂蝉喃喃,刚想问什么却被李白插嘴了
“明天蟠桃会你送啥。”李白问。
貂蝉收回话道:“明天蟠桃会所有的酒都是我酿的,遂不用送了。”
“啧……”李白抓耳挠腮。
“你呢?”貂蝉问,想起上次蟠桃会前一天晚上李白喝的烂醉,没有准备礼物,这厮竟然现场做了一首诗送给王母。不知这次会如何。
“恩……不知道啊。”李白道。
貂蝉不禁生气一股不好的预感。
〈蟠桃会•三〉
事实证明,貂蝉的预感很准。
貂蝉看了看现在正在台上疯狂舞剑的李白,再瞧了瞧一旁脸越来越黑的王母娘娘,心里把李白骂了无数次。
李白啊李白,你真的做好之后被王母记恨的准备了么!貂蝉腹诽。
“哈哈!舞得好!”玉帝拍手道。
王母瞪了玉帝一眼,玉帝哑然,清了清嗓子,开始剥橘子吃。
台上的剑仙大人越舞越起劲——
“铮——”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青莲剑被舞得铮铮作响。
“奔流到海不复回——”他白衣翩飞,足尖点地。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他紫发轻扬,朱唇微启。
“朝如青丝暮成雪。”他扬袂以自身为中心用剑气画了一个圈,连带着丝丝细微的闪电,驻足站定。
“嘶……”堂内发出一阵唏嘘声。
他紫色的眼眸从扬起的青丝中抬起,他缓缓抬头,眸中闪过一丝狂妄不羁——他扬起陨铁青莲剑,大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越舞越起劲,堂内众人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撼,凌霄宝殿正中央,一人白衣紫发,衣袂翩跹,他一步生一莲,留下唏嘘无数,转身回剑,潇然洒脱——
“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颦一蹙,一酒一诗,一人仗剑。
此乃青莲剑仙。
〈蟠桃会四〉
“哈哈哈……嗝,貂……貂蝉……本仙今日……嗝……这剑!舞得……呃嗝……好是不好。”李白趴在哪吒肩头,醉醺醺得说。
“好好,舞得漂亮极了……”哪吒道。
“你把他扔在这莲花池算了!”貂蝉道:“喝的烂醉,一身酒气,恶心死了。”
“扔在莲花池?”哪吒看了看这偌大的池子道:“这水很深吧……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我让你扔就扔啊?你是不是有病啊?”貂蝉骂道。
李白此时晕乎乎地,他一个不稳,从哪吒背上滑了下来,貂蝉一把扶住了他,李白顺势抓住了貂蝉的手。
哪吒脸一黑。
貂蝉脸一红。
“恩……嗝……”李白凑到貂蝉面前,貂蝉瞬间脸红的像柿子。
“师娘……酒……”
貂蝉脸上几根黑线下来。
“你***!”貂蝉一把推开了李白,哪吒一个不稳,没拉住李白,李白啪的一声,脸着地。
“哎呦!”李白嗷了一声。
“唉……”哪吒一把捞起李白,对貂蝉说:“你先回去罢,我把剑仙大人送回去。”
“好。”貂蝉一口答应,头也不回地走了。
哪吒等着貂蝉走远了,扛着李白往青莲殿走去,嘴里面喃喃道:“剑仙啊剑仙,你莫不要心悦百花仙子啊……”
“恩……”剑仙大人依旧睡的很香。
半夜。
一个身影窜进了青莲殿。他立在李白床前,一双红色的眼眸盯着烂醉的李白。
〈蟠桃会•五〉
那人扬起了手,虚放在李白头顶,念咒施了些什么。
他想了想,冷笑了一声,扬手以食指点在李白额头,口中开始念诀,让自己的意识慢慢沉入李白的记忆里面。
李白睡梦中皱了皱眉头,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那人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什么力气阻挡着,他运气强攻,却被震的直接弹了出来,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
他慌忙收手,见李白有转醒的倾向,忙咽下口中的血,闪身出了青莲殿。
李白,你给我等着!
李白转了转身子,迷迷糊糊得揉了揉眉头,又睡死过去。
九重天上,一场盛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而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人间。
“陛下……”狄仁杰皱眉看着女帝,咬了咬下嘴唇。
武则天依旧没有理他。
“陛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啊!”狄仁杰道:“此事涉及如此之广,陛下不宜贸然介入。”
“朕早已介入了。”女帝冷道。
“陛下,此刻还为时尚早!”
“爱卿难道觉得那些修仙之徒不会发现么?堪堪一个九天玄光阵,就可以以禁术之罪惹到天庭,不如先将一军。”
狄仁杰开始浑身冒汗,他隐约觉得他们被利用了,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
“陛下……”
“你退下罢,我乏了。”武则天揉眉道。
“是,臣告退。”遂转身回了府中。
刚刚一到府邸,狄仁杰就招李元芳,李元芳忙穿好衣服到了狄仁杰房间。
“元芳,你现在即刻去找这些人。”狄仁杰给了李元芳一个名单。
李元芳看了看名单,瞬间倒吸一口气——华山掌门张良,药谷谷主扁鹊,永寒宫宫主王昭君。
“狄大人?”
狄仁杰摸了摸李元芳的头,给了他一个门派召集令,还有三封书信,道:“你去找到他们后,分别给这三封信,他们看后自会知晓。”
“狄大人,陛下现在要干什么?为何三大门派都涉及到了?”
狄仁杰揉了揉李元芳的小脑袋道:“得空跟你说,先去吧。”
李元芳点点头,信步出门,骑马扬鞭而去。
狄仁杰疲惫得倒在椅子上,“希望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吧。”他想。
〈深陷一〉
李白宿醉之后脑子特别疼。
他本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却没想早早就被外界噪声吵醒了。
“李白!你***出来!”貂蝉大吼。
“李白!你死在里面了么?”貂蝉踹门。
“哪吒!把你乾坤圈拿出来给我砸门!”貂蝉忍无可忍 ,一把扯过了哪吒的乾坤圈。
“哎别!那个——”哪吒大叫。
我的门!!!李白翻身坐起,刚准备夺门而出就听见门口一声巨响,府邸大门被砸出来了一个巨大的洞。
“姑奶奶!我的大门啊!”李白冲出房门。
貂蝉一个箭步冲向李白,拉起李白的领子就往外走:“睡睡睡!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多么大的事啊!真是雷打不动!”
“啊?”
“我告诉你,你再不去,你就去诛仙台等死吧!”貂蝉道。
李白听得一头雾水,他施法穿了衣,拍了拍貂蝉的肩膀,道:“你冷静一下,发生啥事了?”
“哎呀!”貂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真是……我们边走边说!”
〈深陷 二〉
李白被貂蝉拉的一路奔向珍宝阁,昨天晚上,也就是在李白烂醉的那会,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崆峒印,失窃了。
崆峒印被保存在珍宝阁里,因为是十大神器里最强的,被放在了阁的最里面,是看管最严密的神器,然而今早却不翼而飞,更有意思的是,在阁中发现了些东西。
珍宝阁大殿中,来了很多人,就连常年足不出户的庄周都到场了,大殿正中,太乙真人正在治疗天枢星君。
“这……”李白不可置信。
“剑仙大人,你终于来了!”天枢星君道,他是神器的直接管辖者。
“天枢……?”李白诧异道:“你怎的伤的这么重?”
面前的天枢星君一身血迹,被扶着站在李白面前,他一听,立马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些血。
“你……李白,你昨晚可真狠呐,差点就把我的元神打散了!”天枢星君怒道。
“你说什么……?”李白越听越蒙。
“胡说什么!昨天他喝的那么醉,根本不可能过来!”貂蝉道。
“而且是我与百花仙子一同送他回去的,期间他睡的很死,昨天晚上不可能是他。”哪吒道。
天枢星君闻言,愤怒得往前踏了三步,惊得一旁人忙叫小心,他指着李白道:“那你们送他回去后,就能证明他之后没有出来么!你们能证明他昨晚是真醉么!就是他昨天晚上直接冲进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被插了一剑!”
“你胡说什么!我的剑明明……”李白一摸腰间,只觉得什么都没有摸到。
“你的剑,在这里!”天枢星君指了指一旁放置崆峒印的地方,那把陨铁青莲剑正正插在那里。四周还都是打斗的痕迹,陨铁青莲剑舞出的闪电,还在不时的闪现,可见昨日是一番苦战。
李白明白,自己中计了。
〈深陷 三〉
李白冷静下来道:“昨日晚上,我的确没有出过寝殿,至于我的剑为何在这里,我不知道,昨日跟你打斗的人也不是我。”
“明明……咳咳咳咳!”天枢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天枢,你莫要再说话了。”太乙真人道。
“太乙真人,请明察。”李白道。
太乙真人摸了摸胡须道:“此事并非由我管辖,乃是龙二太子殿下。”
“二太子殿下?!”众人诧异。
“正是。”太乙道。
紫霞仙子上前一步道:“可据我所知,二太子殿下身体一直不好,已经足不出户快两千年了。”
一边孙悟空朝李白招了招手,李白会意,走到孙悟空边上。
“徒儿啊,这是咋的一回事儿啊?”孙悟空问道。
“师父,徒弟是被诬陷的。”李白道。
“俺老孙猜都不是你。”孙悟空扣了扣鼻子。
“因为二太子殿下身体抱恙,玉帝不敢给他太麻烦的工作,遂让他保管神器。”太乙真人道:“而太子殿下足不出户,便由天枢星君代管。”
“那二太子殿下呢?”貂蝉道。
“老朽不知。”太乙真人道。
一边,孙悟空戳了戳李白道:“徒儿莫怕,要是有人诬陷你,俺老孙一棒子打死他。”
李白眉毛抽了抽道:“谢师父。”
“然后你得感谢我,帮我追紫霞。”
我就知道……李白腹诽。
“二太子殿下驾到!”门口一声通报,庭上所有人都望着门口的方向。
李白屏住呼吸,他看着门口越走越近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感受到一阵慌乱。
当那人走进了,李白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天庭龙族二太子,看着非常眼熟。
“韩……信?”
〈深陷• 四〉
不是韩信,虽然两者长的非常像,但韩信,跟面前这人不一样。
貂蝉听得李白无意识喊了一声,忙拽了拽哪吒的衣角小声道:“他……我没听错的话,李白刚刚喊了是谁?”
“……信?”哪吒重复。
“他怎么会知道那个人?两千年前,他还没上九重天。”貂蝉慌乱道。只见龙二太子殿下直直朝李白走去,心中不由得揪了起来。
龙二太子居高临下得盯着李白,半响,他道:“吾名龙亦。”
“哦……哦!”李白尴尬道:“我认错人了。”
“哦?”龙亦俯身用手勾起了李白的下巴道:“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好像对我喊了……信?”
李白感觉面前这个人现在很愤怒,但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惹得太子殿下如此愤怒。
“啊……好像是。”李白尴尬道。
“好像……?”龙亦开始抚摸李白的下巴。
“喂。”孙悟空一把拍掉龙亦的手道:“
当着俺老孙的面,你在做甚?”
“斗战圣佛,此事你毋要插手。”龙亦冷道。
“俺徒弟的事情,俺老孙为何不能插手?”孙悟空嚷嚷。
“……”龙亦看了看孙悟空道:“好,那就给你看证据。”
李白一脸蒙逼,证据?我什么都没有干,他何来证据一说?
〈深陷 五〉
龙亦生的俊美,皮肤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李白感觉他现在只是勉强得站着,也不知道龙亦得了什么病,自他上九重天起,就有耳闻这个龙二太子,据说他一直待在寝宫养身体,因为他足不出户 ,李白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李白见龙二太子扬了扬手,他见一边貂蝉跟哪吒都开始冒冷汗,但他自己知道,就算自己喝的再醉,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遂吊儿郎当得看着龙亦,等着他拿出个甚么证据。
一个仙娥应唤,双手托着一卷宣纸走上前来。
“众人皆知,青莲剑仙李白,至今已经有一千两百岁。”龙亦道。
李白心里咯噔一声,他不明白这个事情为何牵扯到他的年龄,他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等待着龙亦的后文。
“两千年前的那场灾难,大家想必也清楚。”龙亦道,哗啦得一下展开了那副画,只见纸上有一男子,样貌与龙亦极为相似。
“你!”李白倒吸一口气,这不是他今早乱画的丹青么?!丹青上他勿弄上的污点已经被去掉了,现在画中的那个人的面孔,就是李白心里一直浮现的那个叫做韩信的凡人。
龙亦把那副丹青展示给众人看,只见在场众人都神色古怪起来,就连孙悟空都开始认真了。
“这副丹青你如何解释?恩?剑仙大人?”龙亦道。
“我不知道这人是谁。”李白沉声道。
龙亦大笑了几声道:“这可是你画的,你不知道?剑仙大人,莫要开吾的玩笑。”
“我真的不知。”李白定定得盯着龙亦。
“二太子殿下!”貂蝉急切道:“李白至今仅仅一千多岁,他是不可能认识他的!”
“哦?”龙亦挑眉道:“那这副丹青你作何解释?”
“这……”貂蝉咬牙,她的确不知道李白为何会认识龙信,龙信已经在两千年前就被关进东皇钟了,玉帝也封了众人的口,李白的年龄都才一千多岁,怎会认识龙信?貂蝉也一头雾水,但她知道,若是李白真的认识龙信,加上崆峒印失窃,李白就是死路一条!要知道,想解除东皇钟的封印,崆峒印是必须的啊!
〈深陷 六〉
“一个早就已经死掉的人,却出现在了你的画中,剑仙大人,你能画出他的样子,已经证明你认识他了。”龙亦道。
“你是如何见到他的?”龙亦的这一句话,激起了大殿上的激烈讨论。
龙信在两千年前就被关入了东皇钟,一个寿命至今才一千两百的狐狸,竟然认得他。而能解开东皇钟的法宝之一就是崆峒印,如此联想起来,李白的目的显而易见。
“剑仙大人,你想让他重见天日是吗……?”龙亦的一句话,激起了大家的共鸣。
另一边,骑着鲲的庄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醒了。
李白见面前这个人硬是想吧责任推到他身上,虽然他并不知道两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但他见龙亦的样子,便知道,韩信与他有很大的关系,而且两人怕是有很大的过节。
“你毋要血口喷人!”李白怒道。理智告诉他,自己现在非常危险。
“看来你还是不肯承认呢……咳咳咳!”龙亦刚刚一开口,就开始捂着胸口咳嗽,嘴角隐约看到一丝血迹。
没想到龙亦的身体这么差。
龙亦捂着胸口,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他眼眸中带着极大的怨恨看着李白画的那副丹青,吼道:“梦仙大人!”
庄周揉了揉眼睛,骑着鲲走了上来道:“小仙在。”
龙亦对着李白邪笑道:“接下来,就看梦仙大人的了。”
〈入狱 一〉
庄周领命,骑着坤往李白走去。
貂蝉急忙上前挡住李白,大叫:“庄周!你想干什么?”
“呵啊……”庄周打了个哈欠:“小仙领命探探剑仙大人的梦境。”
“你……!”
“百花仙子,吾命你退下!”龙亦道。
“二殿下!”貂蝉哀求。
龙亦突然运气,强大的龙气震向貂蝉,貂蝉没想到龙亦会如此生气,她吓得叫都没有叫出来就被震飞了出去,哪吒一把抱住貂蝉,貂蝉感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哪吒胸前。
“貂蝉!”
“貂蝉!”
李白和哪吒同时叫道。
哪吒甚是心急,忙开始给貂蝉疗伤,一双眼睛通红地看向龙亦,他知道龙信是龙亦的逆鳞,却没想到龙亦竟会把气出在貂蝉身上,他盯着龙亦,牙齿咬的咯咯响。
“你这个***!”李白大怒,右手一招,陨铁青莲剑发出“铮”的一声,回到了李白的手中,李白运气,一股强大的剑气开始在李白周围旋转,把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他扬起剑,准备朝龙亦劈去。
周围一干小仙吓得忙开始阻止李白,但是李白周身的气场太强,他们压根无法靠近。
“龙亦——呃噗!”李白感觉腹部受到重击,他本来准备好打向龙亦的剑气被一棒子打散。他捂着腹部跪倒在地上,仰头喊到:“师父!”
“你还想罪加一等?”孙悟空道。
“罪加一等……?”李白感觉心被狠狠得扎了一下,他叫道:“师父!你信我!我没有拿!”
孙悟空一挥手打断了李白的话,对庄周道:“梦仙大人,请。 ”
〈入狱 二〉
庄周点了点头,慢悠悠得走到了李白的面前,伸出双手覆盖在了李白的头上。
李白跪在地上,低着头,青丝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
龙亦则在一旁冷冷得看着,孙悟空也没有说话,整个大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庄周抚摸着李白的脑袋,手中开始发出绿色的光芒,随即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半晌。庄周收手。
“梦仙大人,探得如何?”龙亦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庄周道。
庄周微不可见得看了孙悟空一眼,用慵懒的声音说道:“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剑仙大人的梦境里,只有一个凡人。”
“凡人?”龙亦皱眉。
李白抬起头,定定得盯着庄周。
“正是,但此人小仙看不真切,只晓得是个凡人。”庄周打了个哈欠。
庄周看了看孙悟空,孙悟空扣了扣鼻子,没有说话。
龙亦眯了眯眼睛道:“梦仙大人可是有真真正正得看不真切?”
“呵啊~~~正是。”庄周道。
“哦?”龙亦仍旧不信。
“小仙本是解梦擅长,可这窥探梦境,因为所梦之人不同,有些梦境是看不清的。”
“那既然是一个凡人,有什么特殊的!”龙亦上前一步道。
”人与人之间有何不同,此事自有天定。”庄周道:“二太子殿下,我能回去睡个回笼觉么?”
“哼。”龙亦冷哼:“来人!”
几个天兵上前来架住了李白,李白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捉住。
“先把他押入天牢,静待结果!”
〈入狱 三〉
李白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
那天,孙悟空在他被带走的时候握了握他的手,他就知道,师傅不可能不信他的,不过这几天没有任何一个人来通知他的罪行,也没有说如何处置他,李白闲来无事,便开始打坐,细想其中的关键。
龙信……
韩信……
按那天他们的反应,这两个人必是同一人,但他上次下凡去煅陨铁青莲剑,遇到的那个人虽然记得不大清但的确是叫韩信没错。而且那人的面貌,这几天以来已经想的很明了了,的确就是自己无意识画的那副丹青。
李白皱了皱眉。
他隐约觉得这其中大有问题。
他下凡的事情竟然不大记得了,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场景就是韩信浑身是血的带他跑了出来,一头栽在城外的树林中,他带着自己跑了很远的路,直到体力不支。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韩信就只剩一口气了。
韩信看着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但在那个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之后,他便把韩信葬了,在韩信的坟头立了良久,回了九重天。
李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韩信,明明是个凡人,为何与那个龙信如此相似?
按他们所说,龙信早已被关进东皇钟,也不知是犯了何事,玉帝竟然命众仙缄口不言。
李白想不清这其中的关键,遂出了定,呼出一口浊气。他睁开双眼,之见眼前有一支蝴蝶在飞来飞去。
〈入狱 四〉
这天牢哪来的蝴蝶?
李白纳闷,那蝴蝶却冷不丁得说了一句话,吓得李白一个趔趄。
“剑仙大人。”
“你……庄庄庄……”
“嘘。”庄周道,“剑仙大人,您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要知道,崆峒印丢失,十大神器本相生相偎,共护四方阴阳平衡,现失掉一物,怕是天地之间大有变动。”
“已经有征兆了么?”李白道。
“还未曾出现。”庄周道:“阴阳平衡,万物滋长,然最强神器崆峒印失掉,此次怕是要出大事。”
“梦仙大人,我真的没有拿崆峒印。”李白辩解。
庄周沉默了一下道:“小仙也不相信是剑仙大人所为,然小仙不能找出证据为剑仙大人辩解。”
李白叹了口气道:“谢谢。”
庄周道:“剑仙大人可知道两千年前的浩劫?”
李白愣了愣道:“玉帝不是已经封口了么?梦仙大人不必为李某如此。”
庄周道:“小仙既已窥探过大人的梦境,便也知晓一二,大人怕是与那龙族太子有很大的关系。”
“龙信?”
“正是。”
“那梦仙大人还是毋要为我涉险的好,玉帝若是发现了……”李白拒绝道。
那蝴蝶震了震翅膀,停在了李白的耳边。
庄周道:“剑仙大人可知,凡人的因因缘缘皆由司命掌管,而神仙只能循天意而活,并没有命薄一说,正因如此,小仙由众仙梦境中滋长,专为仙者解梦。”
“那就相当于司命?”
“并不是,神仙的一生,仅由天定,吾纵使窥探天机,却难以改变。剑仙大人,你得未来与龙信颇多因缘,小仙怕日后剑仙处置不当,遂想告诉大人关于龙信的事情。”
李白心头满是感动,他抱拳颔了颔首,道:“多谢梦仙大人,李某洗耳恭听。”
〈逝事 一〉
龙信一直是玉帝最喜欢的儿子,龙信出生的时候,本体是一条罕见的白龙,出生当天,从东海深处飞来九只蛟龙,围绕着寝殿飞舞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他是天定的下一位储君。玉帝大喜,从小就对龙信关爱有加,当然对龙亦就没有这么好了,加上龙信也很聪明,在一千岁就已经是上虚的境界,玉帝更是喜欢他。
就在两千年前。也就是龙信刚刚四千岁的时候,那会仙界的威望还没有那么大,下界对天界一直不满,由鬼界联合妖界对人界和仙界发起了战争。
战争持续了很久,一次战斗中,龙信的母妃被掳走了,龙信恳求玉帝去救,玉帝却选择了退兵。龙信大闹凌霄宝殿,龙亦上前与其争斗,却被龙信一剑砍掉了龙角。那之后,龙信便独自一人下界去救母妃。
他当时刚刚才突破最高层玄虚。他挟了些宝物,就直接闯入妖界。
龙信闯入后,看到母妃惨死,便开始发疯似的杀人。
纵然他当时的实力在五界之中已经很难匹配到对手,但是他竟然以一己之力屠遍妖鬼两界,玉帝震怒,庄周夜观星象,见龙信的本命星已经陨落,龙信怕已入魔,正准备掩饰的时候,龙亦闯入梦蝶殿,见龙信已经入魔,为报一角之仇,主动请缨带天兵天将围剿龙信。
龙信已经完全妖魔化,他认为母亲的惨死是因为玉帝,挟魔族大军与龙亦对抗,一掌打的龙亦修为尽散,差点魂飞魄散,最后请得如来佛祖出手,用东皇钟封印了龙信。
此次大战持续了一百多年,人间生灵涂炭,妖界全灭,鬼界奄奄一息,天界也元气大伤。
玉帝失掉最爱的大儿子,二儿子重伤被打回原型,玉帝痛心疾首,下令众仙缄口不言。
整个天地开始变得混沌,玉帝求来女娲后人,重整天地,女娲后人耗尽千年修为,重塑四方,世间万物始得复苏。
〈逃出 一〉
李白专心地听着,他越听越震撼,没想到,两千年前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腥风血雨的时期。他摸了摸下巴皱眉道:“如此说来……”那韩信?是怎么回事?
“剑仙大人,您梦中的韩信,真的是您画像上的样子么?”庄周问道。
“正是。”李白道。
蝴蝶抖了抖翅膀,飞到李白的头顶站定:“按常理来说,太子殿下进了东皇钟,是不可能出来的,十大神器可都是盘古开天辟地留下的,蕴含神力无穷,光凭殿下是不可能打开的。”
“梦仙大人。”李白打断他的话道:“我下凡遇到的那个韩信,死了。”
“死了?”庄周讶异。
“正是,我探过他的鼻息,死在我面前的,我还把他下葬了。”李白道。
庄周愣了愣道:“这……说不通啊……”
“而且,李某觉得,韩信并不是要利用我,因为,他是因为救我而死。”李白道。
“……”庄周没有说话,蝴蝶飞了飞,从李白的头顶飞到了李白的肩头,捋了捋翅膀,仍旧沉默。
“而且……”李白总想为韩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韩信给他的感觉并不像庄周所说那样,“那个韩信,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坏,我感觉他与我相处的很好,而且我还欠他一条命。”
蝴蝶扇了扇翅膀,依旧没有说话。
半响,李白问道:“梦仙大人?”
“唉……”庄周叹道:“此间因果小仙想不通……剑仙大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望小心行事。”
语罢,那蝴蝶便扇了扇翅膀,凭空消失了。
李白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牢门口传来脚步声。
〈逃出 二〉
李白见牢房的门慢慢打开了,他屏住呼吸,只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了出来,轻声叫道
“徒弟!”
李白一喜,朝门口轻声道:“师父!我在这!”
孙悟空一听,一个跟斗翻到了李白的牢房前面,拔了根毛就开始撬锁。
“师父,外面的结界……?”
“那东西怎么能碍得住俺老孙?”孙悟空笑道:“你师父一棒子就敲进来了。”
大牢外苦苦用法力支撑结界漏洞的哪吒和貂蝉同时打了个喷嚏。
“貂蝉,你感冒了?”哪吒关心道。
“不……应该是刚刚吸了几根猴毛,鼻子痒。”貂蝉揉了揉鼻子。
孙悟空兀自忙活着,嘴里还在叨叨:“呃啊啊,要不是这里面不能用太多法力,俺老孙早就一棒子破了这锁了!”
“咔嘣”一声,锁的芯被打开了。李白看了看锁上面的暗红色封印,皱了皱眉。
“莫方。”孙悟空道,随手掏出一个符纸。
“这……”李白挑眉。
“太上老君那偷……拿的。”孙悟空道,一下子按到锁上面,那锁应声开了。
“这里面用不得法力,只好去借点符纸咯。”孙悟空摊手。两人迅速溜出天牢,过了结界,孙悟空招来筋斗云,载着四人,直直往南天门飞去。
貂蝉道“南天门?杨戬不是在那么?”
“咿哈哈哈!俺老孙怎会想不到这点?你孙爷爷我昨日去你府上拿了五坛桃花酿,今日去请那杨戬喝酒,这会还没有醒呢。”
“哦……”貂蝉回神:“斗战圣佛!你什么时候来我府上了!”
“额。”孙悟空抠脑袋。
“你又偷我酒!跟你徒弟一个德性!”貂蝉骂道。
哪吒捂住貂蝉的嘴巴,道:“仙子,声音小些。”
李白对貂蝉笑道:“哎!今日你那可是酒救我一命,李某记在心上了。”
四人直直通过南天门,李白往下看去,只见那杨戬仍旧大醉不醒,嘴里面还在念叨着他那被自个气走的哮天犬。
〈逃出 三〉
仙界李白怕是回不去了,鬼界也不可能,孙悟空载着他们,直接到了人界。
“徒弟,俺老孙得选一处地方放你下去,你看去哪?”
李白想了想道:“长安!”
貂蝉转头看了看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四人落在了长安城城外的森林里面。李白对几人点了点头,示意几个人随自己来。他循着记忆的方位,在树林中穿梭,走到了一处小土包处,那个小土包上面已经长了很高的草,几根春笋开始在上面发芽。
李白道:“还记得我遇见的那个韩信么?他当时为了救我,死在了这里。”
“这里面埋的是龙信?”哪吒道。
“准确的说,是韩信,他是一个凡人。”李白坚定道。他一直不相信韩信就是龙信。
哪吒看了看李白,他感觉李白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他点了点头,等着李白的下一步动作。
但是李白也只是怔怔得盯着那坟墓——如果这个也能称作是坟墓的话。没有做声。
孙悟空挠了挠下巴,啧了一声,伸手烧掉了土包上面的草,变了一个铁锹出来,跳上坟头便开始挖。
“呀——”孙悟空的动作吓得貂蝉叫出了声。
“师父!”李白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了孙悟空的手。
孙悟空抬头看了看李白,半响,道:“徒弟,其实你现在也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吧?”
“我……”
“那你就在一旁看着罢,不要阻止俺老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李白现在心中的疑问太多了,他虽然一直不相信龙信就是韩信,但是有些时候他却开始怀疑。这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倘若这里面有一具骸骨,那么……龙信就与韩信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是最好,但是李白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祈祷不是这样,因为,他希望那个人活着。
李白松了手,在一旁站定。
孙悟空开始挖。
一铲一铲,李白的心都开始揪起来了。
过了好久,孙悟空擦了擦汗,站起身看着李白。
“师父……?”
“里面没有。”
〈逃出 四〉
“嘶……”哪吒倒吸一口凉气:“那就是说……”
“龙信就是韩信。”李白咬牙道,他现在心里面五味陈杂,一方面庆幸韩信没有死,一方面疑惑为什么龙信要扮演韩信的角色,是为了接近他?为什么?
孙悟空收了铁锹,一面抽出小金箍棒掏耳朵,一面看着自家徒弟的反应。
李白现在心思很乱,他直直得站着,没有再说话。
孙悟空等着李白开口,过了一会,开始用缩小版金箍棒掏牙齿。
“你们……”貂蝉插嘴道:“有没有想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李白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貂蝉。吓得貂蝉一个哆嗦。
“你……你这次上九重天,前前后后可是待了十几天。”貂蝉道。
“也就是说……这里过了十几年?”李白怔怔道。
哪吒道:“那的确有可能找不到骸骨了。”
孙悟空听他们说着,掏牙齿的手顿了顿,尴尬得收回金箍棒,手中变出了那把铁锹,不动声色地开始一铲一铲得填土。
李白刚想说什么,只见孙悟空已经把坟头填好了,还对着坟头拜了拜,苦笑了一声,对三人拱手道:“我现在怕是回不了九重天了,师父,貂蝉,哪吒,太白感激,你们现在速回天上去,毋要被他们发现了。”
“那你呢?”貂蝉道。
李白顿了顿道:“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做。”
“啊!”一声尖叫从树林里面发出。
李白转头看去,一个猎人双眼惊恐得盯着孙悟空,牙齿吓得开始打颤。
“妖……妖妖妖怪……”
孙悟空转头冲他呲了呲牙。
那人直接双眼翻白晕死过去。
“俺老孙的知名度看来没有五百年前好了啊。”
李白笑了笑道:“师父,你们快些走吧,现在他们怕是发现我逃出来了。”
貂蝉看了看李白道:“那你一切小心,这个给你。”貂蝉拿出一个百花果的种子给了李白。
“这是……?”
“遇到事情,捏碎它,我们就马上赶过来。”
“好。”李白道。
“走了!”孙悟空点了点头,捏了捏李白的肩膀,招来筋斗云载着三人往九重天飞去。
〈又见长安 一〉
天宫。
“报——”一天兵大吼着冲到凌霄宝殿之上:“禀报玉帝!青莲剑仙逃走了!”
“什么!”玉帝气的胡须抖了抖。
“啊?俺老孙的徒弟跑了?”孙悟空跳起来叫道,一尾巴呼上那天兵的肚子道:“你们是怎么看人的!吃干饭的么?”
“报——”又是一声:“禀报玉帝!神器……神器……除下界看守的神器外,凡在天庭的神器,全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玉帝拍案而起。
“怎么可能……是李白偷的?”王母娘娘喃喃。
“报——”又是一声。
玉帝一掌把桌上的玉器全部扇倒在地上,大吼:“又怎么了!
这一吼把那个通报的天兵吓得半死:“禀……禀报玉帝……东海……魔族大军在东海集结,鬼界也加入了阵列……不日便要攻上天界了!”
玉帝震惊,他大叫道:“派人去看看东皇钟的情况!”
“我们之前派去驻守东皇钟的神仙已经魂飞魄散了,后面派去查看的也没有一个回来……”太上老君道。
“什么?”
“东皇钟附近出现了阵法,怕是天书上的禁阵,这个阵法不知为何法力极强,一时半会突破不了。”天兵道。
“报——”玉帝此时已经完全懵掉了。
“禀报玉帝!二殿下……二殿下晕过去了!怎么都不醒!”
庭上一干众仙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通告吓得话都说不出,就连吊儿郎当的孙悟空都惊呆了。
深夜。
皇宫。
“陛下。”狄仁杰拱手。
“爱卿来了。咳咳咳……”武则天咳了几声,招手让狄仁杰来扶。狄仁杰上前扶着帝,走到了窗前。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武则天问道。
“三大掌门已经把阵法准备好了,那个阵法结合三门派的三个神器,已经困住了去查看东皇钟的神仙了。”狄仁杰道。
“好……咳咳咳……要快些!再快些!朕这身体……”女帝抚着胸口,剧烈得咳嗽起来。
狄仁杰端来一碗药,喂女帝喝了下去,武则天面色稍缓,灯光下,感觉这十几年给她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陛下……”
“爱卿,你毋要劝朕。”
“……是。”狄仁杰咬牙。
“退下吧。”女帝挥手,示意狄仁杰离开,狄仁杰走到门口,他回首看去,只见
女帝独自一人看着跳动的烛火,惊艳的面容在十多年的风霜中变得越来越憔悴,她怔怔得看着烛火,仿佛卸下了一身的威严。
其实,纵使她是千古一帝,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又见长安 二〉
狄仁杰回到府上,刚刚一进门,就看见李元芳披着衣服向自己走来。
“大人……”李元芳道,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狄仁杰看了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进屋说。”
两人进了屋子,狄仁杰脱下外套,接过李元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他看了看李元芳,笑道:“元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是。”
“……”李元芳咬唇不语。
“虽然陛下这次准备充分,我也……”狄仁杰苦笑一声道:“算了,我们应该相信陛下。”
“现在还差什么?”李元芳问道。
“还差两个人。”狄仁杰道,一把捞过李元芳,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嘴唇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地呼着气。
“大……大人……你明天早上还有早朝。”
“恩……有早朝。”狄仁杰答应了一声,开始扒李元芳的衣服,脱掉了他的外套,把他打横放在了床上。
李元芳害羞地捂住了眼睛,嘴里开始喘气:“大人……恩……你今天轻……些……”
“好……”狄仁杰的手指慢慢挤了进去。
李元芳开始娇喘。
两人在床第之间厮磨,屋外却靠着一个人,他仰头看着月光,耳边充斥着李元芳的哭求声。
他本来是想来找狄仁杰的,但是没想到撞见狄仁杰在……那啥。他略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也不急着走,听着李元芳的喘息,他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了一个人。
“……!”我怎么会想到他?
他吓得一个激灵,一跃跃到屋顶,看着繁华的长安城。
是他偷了我的修为,我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账!
他眼睛看向城门的方向,龙的眼睛视力很好,只见一个紫发白衣的身影偷偷略过城墙,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边扬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
他终于来了——那只狐狸。
〈又见长安 三〉
“剑仙大人?”冷不丁的一声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吓人。
“咿呀!”李白被吓得一下子跑出三丈远。
“剑仙大人,是小仙我。”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李白回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
李白道:“你是谁?你在哪?”
“小仙就在你面前啊,剑仙大人。”那个声音道。
李白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低头一看,一个通体黝黑的狗,正在看着自己。
“呃……你……”
“剑仙大人忘了?我是哮天犬。”
你在天上做狗还不够,下个凡也做狗么!不会化个型么!
“额……哮天犬你怎么在这?二郎神找你好久了。”李白道。
“那厮……便等他找罢。”哮天犬愤愤道:“小仙睡梦中感觉城外有异动,为方便出来查看,没有用人形,没想到竟然是剑仙大人。”
“好久不见啊”李白道。
“此时客栈难寻,剑仙大人若不嫌弃,可暂住小仙府上。”哮天犬道。
李白诧异道:“你府上?”
“正是,小仙此次下凡,散漫够了,来了长安谋了一官半职。小仙这就带大人去 。”
李白跟着哮天犬翻墙入了府里,一路上听哮天犬说他来了人间,知道杨戬在找他,便开始四处游逛,不过后来到了长安,正逢碰上科举,便进了朝廷。
李白想,其实他肯定还是想杨戬那厮来找他回去的,毕竟他现在就住在长安城,倘若他仍不愿意回去,大可一直游逛下去。可惜那厮现在还在南天门醉的半死。
李白没有点破,随哮天犬进了屋,哮天犬化成人形,找了间屋子给李白住下,还送来了夜宵,见李白甚是疲惫,便先告辞回去了。
李白随便吃过了夜宵,一下子倒在床上,想那哮天犬虽然是只天狗,化成人样还蛮好看的,他拿出镜子照了照,比对了比对自己的脸,自信得笑了笑,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也不愿多想,便睡了过去。
〈又见长安 四〉
因为哮天犬也在朝廷为官,李白打听了狄仁杰的住处,便准备去蹲点。
“狄大人不知为何,最近似乎特别忙,待在皇宫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剑仙大人倘若要等,怕是要等到下午去了。”哮天犬道。
“无妨无妨,你快些去上朝罢。”李白告别了哮天犬,找到了狄仁杰府附近的一间酒楼,要了几壶酒,眼睛一直盯着狄府的门口。
小厮给李白送了酒,笑着退了下去,心想着这公子长的甚是好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权贵。刚想着,抬头便见着一红发男子进了酒楼,风流倜傥得招了他过去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一个紫发白衣的公子坐到楼上去了?”
小厮心想这公子也长的蛮不错呀,嘴里应道:“正是,那公子要了雅间,就坐在二楼第三间。”
“哦?那那间的隔壁还有空的么?”韩信道。
“有的有的,小的这就带您去。”
韩信笑了笑,随手给了小厮一锭银子,那小厮脸都要笑烂了,屁颠屁颠得带着韩信上了楼。
韩信坐了下来,隔着墙可以看见李白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他笑了一声,对那小厮道:“行了,你下去吧。”
“哎!好嘞。”小厮高高兴兴得下去了。
韩信到了一杯酒,慢慢得喝了起来。
狐狸,我倒是想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
〈又见长安 五〉
太阳慢慢高升,李白的桌前慢慢堆了很多酒坛,连送酒的小厮都惊呆了。
不过李白却感觉这酒完全没有貂蝉的桃花酿醉人,他感觉就在喝白水。
“客官……您这……已经是第五坛了……”小厮劝阻道。
李白点了点头,放下一锭银子道:“恩,再来两坛。”
“……”小厮叹着气又拿了两坛上来。
不过这不怪李白,他每逢想事情的时候都喜欢喝酒,他现在慢慢喝着酒,眼睛死死得盯着狄府,脑子却在高速运转着。
就在今天早上,貂蝉与他传话说,天上的几大神器全部丢失了,还跟他说了其他的情况,他就知道,有什么事情,马上要发生了。
在他上次下凡的模糊记忆里,除了韩信,还有一个人就是狄仁杰,虽然对于狄仁杰的记忆全部都是零零碎碎的,但当他昨晚向哮天犬询问之后,他便晓得狄仁杰与他上次下凡有很大的联系。
自己上次下凡的记忆模糊不清,想必是有人给自己清除了记忆吧,可为何自己又记得韩信?还能画出他的样子?
画出他的样子……
难道?!
李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如果把自己下凡前后的事情联通起来想,这一切,难道都是想要归罪于自己?
李白抓酒杯的手紧了紧。
自己下凡仅仅记得韩信,上天之后,神器丢失,自己被诬陷,逃出来之后,神器又再度丢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的确所有的嫌疑都在自己身上。
天上的神器丢了,人间几大门派镇守的神器岂不危险?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要全部加在我的身上?
神器丢失,魔族大军集结,再怎么看,都是想要释放龙信而已。完全没有必要在我的身上绕这么大一个弯,还把所有的罪名加之于我。
难道想声东击西?
不对,倘若想要声东击西的话,大可不必花这么多精力在我这么个神仙身上,完完全全可以利用几界的恩怨,直接挑起战争,同时再去解开龙信的封印。
而且,为了把罪名加在我的身上,用龙信的样子……韩信……韩信……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还是别人给我植入的记忆?
李白疏通了一些思路,却又在韩信这里卡住了,他烦躁得喝了一口酒,揉了揉太阳穴。
韩信则在隔壁时时刻刻透过墙壁盯着李白,只见李白的神情变来便去,韩信笑了笑道:“还算比较聪明……不过还是想错了,哈哈哈。”
〈龙信?韩信! 一〉
这只狐狸还算个明白人,正常的人只会看表面,魔族集结,神器被盗,东皇钟无法靠近,一般的人都会认为是有人要放出龙信了,那几个被东皇钟前的阵法控的魂飞魄散的仙,就是贸然前往的受害者。
现在天庭,因为龙亦的一搅合,全都认为是李白想要释放龙信。这正是韩信想要达成的目的,所以现在天庭的集中目标就是李白。但是在李白的角度就不一样了,他不认识龙信,自然这个假设就不成立,倘若从李白的角度想,就会发现查找的目标并不是李白本人,而是尚在人间的神器,以及“为何利用李白而不是其他人”,这两个角度。
东皇钟那的阵法再如何强,怎么能够困住那么多仙者?这中间定有蹊跷,是不是也跟神器有关?
李白想着,突然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李白道。
一个小厮端了一坛酒进来道:“客官,这是隔壁客官送您的酒。”
“隔壁?”
“正是。”
李白接过酒道: “隔壁是哪位?”
“小的不知。”
李白拍开封泥,闻了一下,立马站起来让小厮带着自己去隔壁。
桃花酿!
李白咬牙走进隔壁的雅间,只见空无一人,唯独桌上放着一个金属的抹额。
李白拿起那个抹额,心里面早已是惊涛骇浪。
他揣起那个抹额,抬头见到一个轿子停在了狄府前,随后狄仁杰走了下来。李白付了酒钱,匆匆赶往狄府后院,捏了个诀隐了身走到了狄府的议事堂。
龙信?韩信! 二〉
李白见堂前站了两个护卫,他轻轻的走到了议事堂的窗前,隐约听见堂内狄仁杰跟李元芳正在说什么。
堂内。
狄仁杰刚刚想说什么,一旁的韩信突然拉住了他,手指比在嘴巴正中,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用拇指指了指窗外。
龙的眼睛是最好的,他们甚至可以通过意念控制视线的穿透力,而神仙倘若想要透过东西看什么,大多都是需要施法的,但现在在人间,神仙的法力受到限制,李白想搞清楚庭内状况,不便在隐身咒之外再施法。
狄仁杰会意。
李元芳问道:“大人,我们多久出发?”
出发?李白凝神。
“明日便走,女帝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了。况且三大门派长老都已经到了。”狄仁杰道。
狄仁杰摸了摸李元芳的脑袋,道:“上次青莲剑仙下凡,慌乱之中虽然没有捉到剑仙,但好歹捉了一个祭品。”
祭品?谁?李白咬了咬牙。难道是……韩信?
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韩信似笑非笑得看到门外的李白身形顿了一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捏了个诀,变了样貌。
狄仁杰看见韩信变了样子,眉毛不禁挑了一下。李元芳虽知道韩信不是凡人,却还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狄仁杰微不可见得揉了揉李元芳的脑袋,右手搂了一下李元芳。
韩信对李元芳做了做口型道:“别怕,继续演。”
门外的李白正在这时穿过了门走到了堂内,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狄仁杰。
〈龙信?韩信! 三〉
韩信见李白进来了,遂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狄仁杰看到了韩信的反应,也猜出来了一些,他现在内心有点发毛,虽说韩信是他们的盟友,但再怎么说两人也只合作过一次,也就是上次李白下凡,陪着韩信演了一出苦肉计,诓的李白以为他死了的那一回。倘若,李白现在突然现身拿刀指着他逼供,韩信会不会帮自己?狄仁杰还是有点怕的。在怎么说,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神仙,自己就是一个中途修了一阵仙的半吊子。
“祭品……?”李元芳问道。
“早些回去睡吧。”狄仁杰道,拿起外套搭在身上,牵着李元芳的手走了出去。
他不想再待在那个是非之地了!感觉时时刻刻生命都在被威胁着啊!
李白看着狄仁杰走远,眉头紧锁。
韩信看了看李白,嘴边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也走了出去。
深夜。
狄仁杰突然感觉头顶一股杀气袭来,他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右手一个令牌就横在了胸前,挡住了李白的剑刃。
李白此时正好趴在狄仁杰的上方,青莲剑被狄仁杰挡着,但因为在上面占优势,他用剑尖饶了一个弯,再一使力,狄仁杰的令牌被打脱了手,落在床边。
李白顺手用剑尖指着狄仁杰的咽喉,狄仁杰见失掉优势,对着李白冷笑了一声道:“哟,这不是剑仙大人么?好久不见。”
“少废话!”李白一把揪住狄仁杰的领子道:“告诉我,韩信在哪!他是不是还活着?”
“韩信?呵……”狄仁杰打心底得又冷笑了一声道:“那家伙活的好着呢。”
“他在哪?”李白了剑已经刺破了狄仁杰的皮肤,殷红的鲜血开始流出。
狄仁杰仿佛没有感觉死的邪笑道:“我不知道。”
“你说是不说!”李白大吼,剑尖又没进去几分。
〈龙信?韩信! 四〉
“你说是不说!”李白大吼,剑尖又没进去几分,“不说,我就杀了你!”
狄仁杰仿佛没有感觉似得看向李白,李白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狄仁杰顺势夹住李白的剑尖,答非所问得问道:“剑仙大人可知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你……!”李白咬牙。
“明天是女皇陛下的生辰。”狄仁杰道。
“……关我什么事?”
“女帝陛下今已经年逾古稀,陛下是千古一帝,自然是不能受世俗寿命限制。陛下应当万古长存!”狄仁杰越说越兴奋,双眼放光得盯着李白。
“你……你在说什么?”
“呵……哈哈哈”狄仁杰开始狂笑起来:“剑仙啊剑仙,你可知道冰玉散?”
“冰……”冰玉散?难道是……
李白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盯着狄仁杰,嘴里喃喃道:“你们……你们想逆天不成?”
狄仁杰听到李白的话,笑得更欢了:“神龙时期,赤松子服用冰玉散,长生不老,入火而不化,随风雨上天入地……”狄仁杰邪笑着看着李白道:“我们要找的,就是冰玉散。”
“赤松子还是死了!”李白大吼:“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老!冰玉散也只是让他延寿了百年,最后他还是死了!”
狄仁杰抚摸着李白的剑尖道:“百年对神仙来说不过弹指一瞬,对凡人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你们……”李白咬牙道:“冰玉散逆天改命,须由生长于东海的冰晶莲制作,两千年前,玉帝就命人去东海除了个干净,你们是找不到的。”
狄仁杰看了看李白,嘴角勾了勾,挪着身子,脸往李白的脸凑了过去 ,李白没料到他来这一出,剑没有来得及收回来,锋利的陨铁青莲剑在狄仁杰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他仓皇收了剑,却被狄仁杰抓住了空子,狄仁杰左手一勾李白的膝盖弯,李白一下子使不上劲,只感觉双手被狄仁杰锁住,一下子被狄仁杰压在了床上。
狄仁杰趴在李白的身上,右手把李白的手施了咒死死地锁在头顶,左手在李白的胸前摸了摸,摸出一个金属的抹额。
“……呵”狄仁杰看了看,轻笑了一声。
“卑鄙!”李白骂道:“放开我!”
“我还没说完呢……”狄仁杰扔掉那个抹额,摸了摸李白的脸颊道:“剑仙大人似乎忘记了什么……玉帝两千年前命人去东海除冰晶莲,大人不觉得这个时间还有地点很凑巧么?”
“你说什么……”李白嘴上念叨着,心里面浮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狄仁杰笑了笑,身子向下,他把脸凑近李白的脸,轻声在李白的耳边说道:“两千年前,龙信与天庭大战……东皇钟亦在东海。”
“!”李白大惊,他双眼猛地睁大,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想通了,又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明白,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只感觉脖子一痛,意识便开始混沌起来。
晕过去之前,他听到了狄仁杰的狂笑声,朦胧中,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床前。
是谁呢?
……韩信,你到底是谁?
〈龙信?韩信! 五〉
狄仁杰整理了衣服,看着韩信。只见韩信皱眉看着自己,他笑了笑道:“呵,怎么,殿下不满意?”
“你说的太多了。”韩信道。
“反正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狄仁杰回道:“再说了,我们不是明日就要启程了么?明日一启程,三日便可抵达东海与鬼界的交界处,到时候你还想瞒着他?”
“……”龙信没有说话,伸手捡起了那个抹额。
“哦对了。”狄仁杰意味深长得看了看李白,邪笑道:“李白为何揣着你的抹额?”
“我给他的。”
“你给他的?我见他宝贝的很,刚刚见我扔到地上,一副什么样子似的。”
韩信看着狄仁杰道:“这是利用他的一个很好的道具。”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狄仁杰看了看李白,又看了看韩信。
“狄仁杰,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青莲剑仙由我处理。”韩信看着狄仁杰,语气中带有一丝愤怒,他眼睛的瞳孔变成了龙的细长的瞳孔,直直地盯着狄仁杰。
狄仁杰被盯得不好受,不过他面上表现的很随意,他双手抱胸走到一边,指了指床上的李白道:“哝,你自己处理吧。”
韩信没有理他,上前打横抱起李白踏步走了出去。
狄仁杰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床上,随后便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他应了一声,只见李元芳端着夜宵走了进来,狄仁杰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任由李元芳一口一口地喂他。
另一边韩信把李白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为了防止李白清醒过来,他对李白施了咒,这个咒能让李白昏睡三天,足够带着他去东海了。
〈前往东海 一〉
一切都在按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第二日,女帝武则天寿宴,大赦天下,女帝宣称自己抱恙,须休息十日,百官竞相送礼。女帝称,休息期间,朝廷各项事宜皆由太平公主掌管。
第二日夜晚,一小队人马便从皇宫后门出发,前往东海。
与此同时,天庭却乱成了一锅粥,青莲剑仙李白挟几大神器出逃,魔族大军堪堪压阵,龙族二殿下昏迷不醒,一切像是有预谋似的发生。玉帝大怒,排遣杨戬带领天兵天将前往应战,着太乙真人治疗二殿下,宣青丘狐王觐见。
青丘是一片祥和之地,两千年前的大战并没有影响到青丘,遂当一天兵赶赴青丘召狐王的时候,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待得狐王一路上听说自己的二子在天庭犯了这么多事情后,一巴掌拍了脑袋道:“这事定不是我儿所为。”
“狐王啊狐王!你看看你教的是什么儿子!”玉帝拍案,就差捶胸顿足了。
“禀告玉帝,我儿自小逍遥散漫,也无甚事会放在心上,断不会因为一个从未见面的龙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狐王道。
玉帝道:“此时不是你说不信便不信的了!证据都在这里,时间也捏的甚准,怎么看都是那李白搞的鬼!”
玉帝痛心道:“狐王,咱俩也算老相识,不是朕信不过你,这次你那儿子,唉,朕必须得抓来!”
老狐王无奈看了看自家儿子的师傅,只见孙悟空给他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遂长舒一口气。
〈前往东海 二〉
普通的马车是到不了东海与鬼界的交界处的,韩信考虑到时间问题,遂选了几辆魔族的马车,众人出了长安城,走到一偏僻处,韩信吹了一声口哨,几辆马车应声而起,飞向苍穹。
人间三大门派长老早已抵达东皇钟,这次去的人就只有韩信,李白,狄仁杰,女帝还有女帝的几个贴身丫鬟。
李元芳则留在了京城辅助太平公主。
韩信给几匹马下了命令,便进了马车,只见李白仍旧在昏睡,他走了上去,一只手掐住李白的脖子,一只手摸了摸李白的耳朵,凑过去闻了闻他的发间。
“呐,狐狸,你说,你偷了我的修为,还妄用了这么久,你准备怎么还我?”
韩信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这副皮囊还真是耐看。”他的手慢慢抓紧了李白的脖子,李白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在昏迷中皱了皱眉头。
韩信的手越抓越紧:“一千多年了……我的修为,被你占用了一千多年!你真的是被上天眷顾啊……名誉,地位,青莲剑仙呵呵呵呵……要是没有我的修为,你能有今天?”
“呐,李白……”韩信松了掐住李白脖子的手,摸了摸李白的脸颊道:“一千年前,我本可以突破东皇钟出来的,没想到那雷劫却打到了你得身上,你吸收了我的修为,成了青莲剑仙,然而你却没有想到,我的灵魂也因此突破了东皇钟吧……呵……哈哈哈,李白,这次助我本体逃出东皇钟后,我要你生不如死!”
〈前往东海 三〉
李白从朦胧中醒来,感觉浑身无力,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软席上面,四周空间狭小,外面有一些马儿打响鼻,这儿应该是一个马车内部。
他挪了挪身子想要坐起来,奈何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气,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再试一试的时候,门口的帘子被掀开了,李白顿时警惕起来,他盯着门口,脑袋里面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口,说不出任何话,那人朝他越走越近,李白只觉得鼻子一酸,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
“醒了?”韩信跨步上前,轻轻扶着李白坐了起来,“想吃点什么东西么?”
李白摇了摇头,他怔怔地看着韩信,伸手摸了摸韩信的脸,嘴巴张了张,终于颤抖地说出一句话来:“韩信……你真的还活着……”
韩信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李白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看到李白看他的眼神,仿佛要哭出来一样,他有些不敢看,但是,作戏,毕竟要做足。
韩信握住了李白的手,拿到脸边蹭了蹭,他眼角余光看见李白的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韩信道:“太白,我们之前的事情,你想起来了么?”
李白看了看自己仍旧被握住的手,没有挣开,他咳了一声,道:“想起来了,方才做梦,记起了。”
“太白……你睡了三天。”韩信道。
“三天?”
韩信拿脸蹭了蹭他的手,开始在李白的指尖呼气,李白愣了愣,还是没有挣开。
“恩。”韩信声音闷闷的。
李白没有做声,他静静的看着韩信开始亲吻自己的指尖,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大叫了一声,一把推开韩信,借着冲劲跃下了床,却因为双脚使不上劲,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李白咬牙变出了陨铁青莲剑,指着韩信愤愤得说道:“你到底是谁!”
〈东皇钟 一〉
“李白!”韩信吓得急忙想上去扶住李白,却被李白的剑逼了回来,他看着李白,摸不着头脑道:“我是韩信啊!”
“不对!”李白大吼:“韩信……我问你,我当初下凡,你明明已经死了!”
“我没有死!”韩信道。
李白在刚刚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想起了上次下凡的全部过程,想起了亲手埋葬了韩信。
“我亲手把你埋了!”李白吼道:“你应该已经死了!韩信……不……龙信!你还想用他的身体来骗我?”
韩信怔怔道:“太白……你在说什么……?”
李白记得亲手埋了韩信,但是现在韩信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加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只能说明前面的这个人不是韩信,如果李白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是龙信。
“你要我解释给你听?”李白冷笑:“韩信是一个散仙,与你长的很像,恰巧我又与他交好,你便利用他的身体来骗我。九重天上的那些神器,魔族大军,都是你干的罢?你策划了那么多,就是想解开东皇钟的封印,利用我做挡箭牌,把所有的罪都揽到我的身上,最后利用韩信的躯壳,骗我为你做事!我说对了么?龙信?”
李白说完,艰难的站起身来,剑尖直指韩信的咽喉大吼:“给我从他的身体里滚出来!”
〈东皇钟 二〉
韩信听完,看了看李白,没有动作。李白的剑又逼近了几分。
“你没有听见么?”李白道,眼神中慢慢蓄起杀意。
“太白……我记得,你当初喝醉了酒,站在青楼上舞剑……”韩信答非所问的回答着,一双眼睛深邃见底:“舞得真好,下面的那些女子都在朝你丢手绢呢,可惜你醉了,一个都没有接。”
“你……”李白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感觉自己拿剑的手开始变得无力起来,他不可置信得看着韩信,眼中开始蓄起泪水。
韩信深深看了李白一眼,道:“我们一起来了长安,路上一一路走一路品酒,没喝一种都要说没有九重天的桃花酿好喝。”
韩信拿出那个金属的抹额道:“我还记得,你说我这个抹额丑来着。”
“韩信……”李白丢了剑,眼泪止不住的开始落下:“我……我以为……”
韩信笑了笑,上前抱住了李白,他把李白狠狠得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吻着李白的额头。
李白愣了一下,只觉得韩信的唇循着方位,慢慢亲吻到自己的嘴角。他怔住了,他不知道韩信的下一步要干什么。
“你谈过恋爱么……?”
“我……没……”
“我教你。”
一个霸道的吻。
李白在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感觉韩信的手扣住了自己的后脑,开始啃咬自己的嘴唇,他隐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接吻,应该是两个恋人之间该做的事。
他无法拒绝韩信,他感觉韩信撬开了自己的牙关,他的舌头一寸一寸开始掠过自己口腔的每一个地方,李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只能盲目地迎合韩信。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最后,李白通红着脸,靠在韩信的胸前,他眼睛睁的大大的,指尖颤抖着摸了摸红肿的嘴唇。
韩信笑了笑,搂了搂李白的腰道:“你是第一次接吻?”
李白听到,脸不禁更红了,他低下了头,微不可闻的“恩”了一声。
他本来就不大喜这些事情,加上天天散漫惯了,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情感之事便是一窍不通。
韩信捧起李白通红的脸道:“狐狸……你真好看,我好想把你所有的第一次都占为己有……可是……”
“恩?可是什么?”李白问道。
韩信笑了笑,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杀意,他道:“时间不够了呀。”
〈东皇钟 三〉
“什么时间?”李白问道。
韩信笑了笑,牵起李白的手道:“随我来。”
李白“恩”了一声,随韩信走出了马车。
远处是一片汪洋大海,李白看过去,只见天空乌云密布,时不时有闪电划过,他们现在正在岸上的一座怪石嶙峋的山上,李白低头看去,只见整座山整体成灰黑色,一眼望去,寸草不生。
他转头看了看,只见身后是三辆马车,那些马儿打着响鼻,通体黝黑,双眼是血一般的红色,李白疑惑得探头看了看马车后,只见一个高耸的金色大钟犹如一座山一样立于眼前,它通体散发着来自远古的金色光芒,气势磅礴犹如九天圣尊。
李白震惊得睁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得盯着东皇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信揽了揽李白的肩,紧箍着李白向东皇钟走去。
李白开始使劲挣脱起来,但是他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还没有恢复,哪是韩信的对手。李白开始大叫起来,他隐约感觉到了危机,他看向韩信,只见韩信面带笑容——是那种渴望着什么东西的激动的笑容,李白觉得,现在揽着自己的这个人,与刚刚亲吻自己的判若两人。李白大叫一声,咬住了韩信的肩膀,他使了很大的力气,口齿之间浸满了鲜血,韩信仿佛没有感觉到什么一般,继续向前走着。他们越走越近,李白感觉东皇钟给自己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他开始变得呼吸困难,身体各处也开始出现细微的疼痛感。
“韩信!”李白大吼:“你在做什么!停下来!”
韩信低头看了看李白,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李白从未见过的笑容,好像是渴望了许久的东西马上要得到一般,他眼睛瞪的很大,似乎是在狂笑,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在做……”
“李白。”韩信打断他,指着东皇钟道:“这是真正的我。”
李白大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想通了,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嘴里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龙……信……”
“阵起!”韩信大吼。
〈东皇钟 四〉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惨叫响彻东海之滨。只见东海与鬼界的交界处,一个上古禁阵打开,三个阵眼分别由三个神器为祭,神器被阵法激起上古的神力,疯狂地爆发出能量,而那些巨大的能量被阵法毫不留情得汲取,融入阵法中央那个高耸的东皇钟,东皇钟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神力激得开始震动。
随着阵起,李白只觉得浑身都被撕裂了一般,他眼睁睁的看到韩信对着自己的胸口来了一掌,那一掌没有伤到他的脾肺,却把他直直打到了东皇钟上,当他的背一碰到东皇钟,只听得韩信吼了一声:“捆!”
随即传来三声大喝,人间三大执掌神器门派掌门均尽全力把李白死死的捆在了东皇钟上面,随即开始以修为祭神器,只听得三大神器发出了嘶鸣,就像是从远古一直压抑着的声响,在今日之内全面爆发。
王昭君,扁鹊,张良。人间三大门派掌门,也是人间仙力最高的几位长老,他们尽全力的能量一瞬间激起了三大神器的共鸣,东皇钟在三大神器的共鸣中光芒大振。
“还差一点!”狄仁杰护着女帝,逆光看去,只见东皇钟开始剧烈得震动起来,封印摇摇欲坠,似要将破。
“喝!”韩信大吼一声,蓄力朝东皇钟打去,东皇钟的封印被一下子打破,巨大的钟体大震,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悲鸣。
几乎就是在一刹那,天上电闪雷鸣,无数道闪电开始疯狂得击打东皇钟周边的土地,大雨倾盆而下,东海海浪惊涌,无情的巨浪开始拍打礁石。
悲鸣一直在持续,那是来自远古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被震耳欲聋的悲鸣震得丹田混乱,狄仁杰直接被震到吐血,他咬牙支撑起结界护住自己和女帝,三大掌门也个个面如土色,却仍然强力支撑着阵法,韩信则在东皇钟的悲鸣中爆发出狂笑,他疯狂得笑着,双目大铮,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李白是离东皇钟最近的,东皇钟爆发悲鸣的时候,他只觉得那声音响彻整个颅腔,隐约有温热的东西流出了耳朵,他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东皇钟封印被强行打开,巨大的神力翻山倒海得压过来,一下子贯彻他的五脏六腑,内脏似乎在一瞬间被击碎,连续不断的鲜血迫不及待得从他的口鼻流出,惨叫声被血液堵塞,他素白的衣服被鲜血浸满,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在韩信的狂笑声中,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东皇钟的悲鸣响彻云霄,直冲上九重天,凌霄宝殿被震的抖了抖,玉帝的玉冠被震的掉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双双震惊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玉帝。
貂蝉颤抖着拿出当初给李白的百花果种子的另一半,只见那种子“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恐惧一瞬间淹没了貂蝉所有的意识,她的眼泪决堤而出,撕心裂肺地尖叫道:“李白!!!!”
〈东皇钟 五〉
悲鸣戛然而止。
天空中仍旧雷鸣闪电,狄仁杰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韩信冷眼看向李白,只看见触目惊心的殷红,韩信的心里面痛了一下,但是对力量的渴望掩盖了这种疼痛,他瞟了一眼狄仁杰,嘲笑道:“撑不住了?”
狄仁杰听罢,呸的一声吐出口中的鲜血,勉强站起身冷哼道:“哼,用不着你管,希望你还记得你答应的事情。”
女帝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三大长老都走了过来,向女帝请安后,站在了女帝身后。
韩信看了看这个阵仗,笑道:“你们这是要威胁我?”
狄仁杰看着韩信,没有说话。韩信现在还没有恢复修为,现在跟韩信对立还有很大的胜算,倘若任韩信吸取了李白的修为,那恐怕光靠他们的力量已经不能与韩信匹敌了。
韩信自然也明白这点,现在时间非常紧迫,他需要在天兵到来之前恢复修为,他掏出一颗金丹,扔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接住后,一脸戒备得看了看韩信。
韩信被他看得恼火,道:“这金丹便是赤松子炼制的两颗冰玉散的其中一颗,天上天下仅此一粒。陛下,你若信我,便吃了它,若不信我也罢。”
武则天早已想通其中关键,她收了金丹,冷冷得看了韩信一眼,一句话没有说,转身上了马车,几个掌门也随女帝一同走去,狄仁杰看了看被绑在东皇钟上面浑身浴血的李白,看了看韩信,给了韩信一个看好戏的眼神,也转身走去。
韩信冷笑了一声,他摸出了那个金属的抹额,随意地丢在了地上,直直走向东皇钟。
李白早已意识不清,他现在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韩信口中念诀,东皇钟周身泛起点点晶蓝色的微光,那些微光慢慢聚集到韩信的身上,李白从满是血污的发间看到韩信艳红的头发开始变成银白色,浑身的铠甲也开始褪去,变成了一身银色的铠甲,最后的几束光萦绕在韩信的头顶,最后变成了他的龙角。
啊,是呢,韩信就是龙信,他是这天下唯一一条白龙,那个两千年前大闹天庭的龙信,那个只身一人屠遍妖界的龙信,那个被东皇钟封印了两千多年的龙信。
李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内开始一遍遍得回想起他与韩信的点点滴滴。他仰头大喝一口酒,笑骂不如九重天的桃花酿,韩信只是笑着摇摇头;他醉酒跳上青楼舞剑,他没有注意到任何抛来的手绢,他只知道楼下有一人在看着自己;他笑骂韩信的抹额丑,随手拿了衣带给他绑在额头,笑着说这个都比你那个好看……李白如同走马灯般回想着,他们一同喝酒,一同游遍长安城,一同在女帝手下死里逃生,还有自己亲手埋葬他……最后定格在刚刚马车上的一吻。
一切都是假的。
龙信,你骗我,骗得我好苦。
李白微微抬头,只见韩信伸出右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随即感觉自己的修为如潮水般得褪去,连带着还有修为被强行分离的痛苦。
龙信,我李白对天发誓,我要你血债血偿!!
“啊啊啊啊啊!”李白痛苦地叫起来,他的元神因为修为的分离而支离破碎,随着韩信满足得收了手,李白早已沙哑的惨叫戛然而止,他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丹田一片空虚。
韩信满足地吐了一口气,蹲下看了看李白,伸手正要想看看李白的脸的时候,伏在地上的那人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紫色的眼眸直直得看向韩信。
那是什么眼神?
爱恋,失望,痛苦,愤怒,绝望,最后归为一片阴暗。
韩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猛地收回了手,震惊得看着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疼,他看到李白的白衣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李白的头发也被血液打湿,粘粘的贴在他俊美的脸颊之上,而他却不敢正视李白的眼睛。
“狐狸……”韩信喃喃地说了一句,双指尖颤抖地想上前把面前这人扶起来,但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他正要说话,猛然发现背后的异样,他回头一看,天庭大军压境而来。
〈东皇钟 六〉
龙信站起身来,看着远处天边黑压压一片天兵天将,他眯了眯眼睛,只见玉帝站在军前,年老的玉帝看到了龙信,表情闪烁了一下,脸上更显沧桑。
玉帝虚空挥了一下手,刹那间,云销雨霁,天空放晴。
龙信对着玉帝扯了扯嘴角,道:“没想到你竟然来了,父皇。”语气中尽显讽刺。
“龙信!你毋要一错再错!随朕回去!”玉帝道。
“呵呵哈哈哈……回去?”龙信狂笑:“我为何要随你回去?我早已入魔,让我去天庭然后在把我丢进炼丹炉里面灰飞烟灭么!”
龙信没有看向玉帝,向空中吹了一声口哨,只听得远处天边传来厮杀声,天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龙信的背后多出了一支魔族军队。
“拜见主上!”众魔族朝龙信跪拜,一身着鲜红衣服的魔族将领捧着龙吟枪上前,双手托着献给龙信。
龙信握住了龙吟枪的一刹那,龙吟枪发出了一声龙啸,龙信面露喜色,抚摸着枪身道:“好久不见了。”
龙吟枪似心有灵犀一般震了震,发出了耀眼的银白光芒。
“干将莫邪!”龙信大吼。
“末将在!”那个递枪的将领答道。
“魔族休息的也够久了,我们就在此处与天庭干上一架!列队!”龙信吼道。
“末将领命!列队!”
魔族大军立马集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天兵。
“冥顽不灵!”杨戬大骂,率兵首先冲向魔族军队之中。
托塔天王大吼道:“保护玉帝!其他人,跟我冲!”
几个亲卫把玉帝团团围在中间,一个亲卫对玉帝道:“陛下!前方危险,请陛下退居二线!”
玉帝没有应他。
“陛下!”那个亲卫转头看向玉帝,只见玉帝怔怔得看着远处的龙信。他一瞬间感觉那个高高在上的玉帝在此刻卸去了所有,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在等着自己的儿子回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亲卫从未见过的沧桑。
亲卫咬牙转过身,对其他人道:“务必保护好陛下!杀!”
战争一触即发。
就有如两千年前一样,两千年后,龙信再一次站在了天庭的对立面,手执龙吟枪,指向那个九重天的至尊。
龙信双眼赤红,仿佛两千年前刚入魔的时候,他疯狂地挥舞着龙吟枪,享受着嗜血的快感
〈两军大战 一〉
魔族虽然没有天兵的人多,但因为个个嗜血好战,有着比天兵更持久的战斗力,也有更好的动机——因为这是他们的本性。
东海边,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厮杀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所有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污,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战火席卷着这片土地,烽烟卷起鲜血洒向空中,染红了整个东海的天。
李白只听得耳边的厮杀声持续不断,他在昏迷中被摇醒,睁眼看到的竟然是狄仁杰。
他们四周都是正在厮杀的士兵,狄仁杰对他大叫,但是李白听不清,狄仁杰弯腰扛起了李白,李白无力得靠在狄仁杰的背上,狄仁杰拿起令牌抵挡着混乱之中砍上来的士兵,背着李白艰难得往战场之外走去。
李白的头耷拉着垂在狄仁杰的肩头,他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茫然得盯着土地。
猛然间,他看见了地上的一物。
李白睁大了双眼,也不知道书哪来的力气,他开始挣扎,狄仁杰一个不稳,没有捞住李白,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猛地一摔,他的嘴角流出了更多的血。
李白顾不得那些,他在混乱的战场之中艰难地向那个东西爬去。
狄仁杰对他大吼,他听不清,一支支箭矢射向李白的后背,狄仁杰大喝一声用令牌全部打飞了出去,他一个箭步上前抱起李白,准备把他背起来继续走。
刚刚那一挣扎耗尽了李白几乎全部的力气,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狄仁杰欲走的衣襟,一双满是伤痕的脸仰头看着狄仁杰,那眼睛蓄满了泪水,他张口祈求道:“求你……”
狄仁杰一瞬间愣住了,他顺着李白的目光望去,定格在了那个被龙信随意丢弃的金属抹额上面,此时,它正在战场上被无情得踩踏,被相互厮杀的士兵踢来踢去。
李白见狄仁杰没有动作,眼泪止不住得流了出来,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说话了,看向狄仁杰的眼神越来越悲怆,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做出口型:“求你……”
狄仁杰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李白,咬了咬牙,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撞开了那个踩在抹额上的士兵,一把夺过抹额,转身回来背起李白,使出全力向战场外跑去。
他本来是想看李白与龙信的好戏的。
从李白上次下凡,他就看出了李白对龙信的心思,然而他知道龙信只在乎自己的修为,力量。他与龙信联手,仅仅是因为想帮助女帝,当他把令牌插进龙信扮演的韩信的胸口的时候,他看到了李白的表情——他知道龙信的苦肉计成功了,龙信为了一件事,可以奋不顾身得去做,哪怕会波及到任何事任何人。这便是狄仁杰不想再与龙信有任何瓜葛的原因,以至于之后他一直对龙信冷眼相待。
正因如此,狄仁杰很想看看李白和龙信最后会如何,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嘲笑他们的准备了,但是刚刚李白的乞求仍然萦绕在他的耳边。李白那双满是悲怆和乞求的双眼,在刚刚的那一刹那震撼了狄仁杰的心。
狄仁杰大喝一声,打向身前窜过来的士兵,几个士兵顿时血贱当场。
狄仁杰背好了李白,他只觉得身上这人,他有些看不懂。
痴情?愚昧?
狄仁杰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现在想救他。
狄仁杰手握令牌,向前开辟着血路。
没来由地,他开始羡慕龙信。
龙信,你知不知道,你负了他多少?
你怕是一辈子也还不起了。
两军大战 二〉
战争一直处于胶着状态,双方谁都干不过谁,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远处天边,干将莫邪勾起利爪,狠狠得抓向托塔天王李靖,李靖拿剑抵挡,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妖媚的女子神出鬼没似的从干将莫邪背后窜出,手持一把匕首,直刺李靖的咽喉,李靖仓皇往后退去,那匕首划破了他的胸襟,带起点点鲜血。那女子收了手,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绕到了干将莫邪的身后,趴在他的肩膀上,举起那个握着匕首的手,舔舐着上面的鲜血。
李靖见那女子甚是妖异,不由得心里不安起来,耳边听到一阵风声,只见孙悟空架着筋斗云跃下,李靖大吼:“斗战圣佛!请来助战!”
孙悟空挠了挠耳朵,回道:“我找徒弟!”一下子就没影了。
干将莫邪邪笑了几声,又蓄力冲了过来。
另一边,孙悟空用火眼金睛四处找着自己的爱徒,奈何两军交战,场面甚是混乱,放眼望去,魔族天兵全部混在了一起,纵使他的双眼可以看穿妖魔,却也难在这么多的天兵之中发现李白。
孙悟空呲牙咧嘴地骂了一声,挥起金箍棒向一边充上来的魔族打去,一棒子直接把那人打得魂飞魄散。他一边打一边腾云往原来东皇钟的方向找去,而在他的下方,狄仁杰背着李白,背向东皇钟的方向,朝着东海海岸杀去。
〈两军大战 三〉
战争在时间的流逝中持续着。
李白耳边的杀伐声渐渐远去。
恍惚中,他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一辆马车中,马车外狄仁杰与女帝正在交谈着。
“陛下!您真要把他交给他们?”
“咳咳……朕说过,朕要先将他们一军。”
“可是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狄仁杰焦急道。
“那与朕何干?”女帝的眼睛变得犀利起来:“狄卿,毋要再忤逆朕!”
狄仁杰默了默,道:“臣遵旨。”
过了一会,狄仁杰掀帘进来,见李白已经醒了过来,他走上前去,坐在了李白的床边,伸手掏出一个手镯给李白戴上。
李白疑惑得看着狄仁杰,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狄仁杰道:“有些事情你之后会明白,李白,我救不了你,但我再帮你一次。”
史书记载,龙信于东海之滨破出东皇钟,率魔族大军与天兵大战三天三夜,双方均死伤惨重,最后,人间女帝武则天带出罪仙李白,上交天庭,天庭与魔族两败俱伤,不宜恋战。玉帝下旨缉拿李白,与其随身手镯中找出失落的几大神器,斗战圣佛孙悟空为其求情,玉帝看在李白未曾破坏神器的份上对李白从宽处理,褒奖女帝武则天,赐人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赐武则天在位无病无痛,无摄政夺权。
女帝武则天,不费一兵一卒,得了龙信的冰玉散,得了玉帝的天旨,成为了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
龙信双目通红的看向被一群天兵押着的李白,他龙吟枪指向玉帝道:“李白你们不准带走!”他还没有好好得折磨他呢,这个青莲剑仙,擅自用了他的修为长达一千多年,导致自己被多困了一千多年,怎么能这么便宜他?
干将莫邪上前道:“主上,他们现在有神器在手,我们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龙信愤怒地看了看干将莫邪,咬了咬牙,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玉帝!我龙信早晚有一天,会找你算账!”说罢,带着一干魔族士兵撤入鬼界,踏入鬼界的一刹那,他鬼使神差得看了看那个被押着的浑身染血的人。
他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睛。他的心脏露跳了一瞬,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踏入了鬼界。
李白见龙信决绝得踏入鬼界,自嘲地大笑起来,他猛咳了几声,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在孙悟空的惊叫声中晕死过去。
〈罪臣 一 〉
“夜雨碍篷舟……荒丘断交游……此身休便休……伤酒一壶秋……公道安在否……除青冠紫绶……谯楼天涯客……浪迹……浪迹……”
李白刻字的手抖了抖,颓废地扔掉了石子,手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浪迹……何处?”李白苦笑。
他转身靠坐在墙上,明日便是他的行刑日,他仰头望了望天空,只见星辰布满苍穹,璀璨的星光倒影在他邪魅的紫瞳中,他怔怔得看着,仿佛被那星光吸引住一 般。
怔忡间 远处一阵歌声传来。
“ 嗟余只影系于间,契阔生死误苍天。”
“貂蝉?”李白细听,那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为君双泪垂明珠,一潭清怨月明中。”
“貂蝉……”李白哽咽道:“你这是何苦……”
貂蝉身着白衣,在院中含泪翩翩起舞,她面前摆着一个香坛,坛前一个酒盅,里面盛满了鲜血。
哪吒随手撕了衣服包紧自己手腕的伤口,跪在了坛前,貂蝉依旧在他身边跳着,口中的歌声并没有停止。
“罪怨无奈将于身,召证未果眛凄凄。长啸君岂得安之?但求星辰辨忠良!”
貂蝉一曲唱罢,倒在地上,哪吒爬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貂蝉抬眸看了看哪吒,笑了笑,靠在哪吒的怀里安心睡了过去。
庄周被翻飞的蝴蝶惊醒,他慌忙出了宫殿,只见夜空中有两颗星闪烁着他从没有见过的光,似有魔力一般,拉着另外一个光线暗淡的星星强行改变了运行的轨迹。
那个暗淡的星星被强行拖到了天空的另一个地方,一瞬间,光芒大盛。
蝴蝶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它们在庄周的身边疯狂得飞舞起来,庄周竖起食指,对着蝴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蝴蝶们纷纷停驻在了他的肩头,不安得震动着翅膀。
“逆天改命。”庄周看着那个被拉走的星星,他的光芒肆意得发散着,四周的星辰都在它的光芒下变得暗淡起来。
他合起了窗子,轻轻地安抚蝴蝶。
“今日夜晚……星辰依旧,运行照常。”
〈罪臣 二〉
“咚!咚!咚!”天钟敲了第十二下。
“罪臣青莲剑仙,触犯天条……”
李白并没有注意那报罪之人说了什么,他兀自喃喃着,双眼看着十丈远外的凌霄宝殿。
狐王此时正跪在凌霄宝殿的正殿上,他焦急得辩解着什么,隔的太远了,李白听不见。
“三顿首!”报罪人大吼。
“避世逍遥,遮北斗,志空留……”李白喃喃着,身后一人抓住了他的脑袋,对着凌霄宝殿,狠狠得按在了汉白玉的台上,鲜血一下子迸溅出来。
“二顿首!”
“诗酒远方,明月千里,挑灯……唔!”又是一次重重地扣在了汉白玉上。
“一顿首!”
“奈何缄默,恩怨铭记,天自怜我……唔!”
“青莲剑仙李白!送往诛仙台!贬为凡人,尝尽三世轮回之苦方入仙班!”
“带走!”玉帝下令。
“多谢玉帝!”狐王匍匐在地上,行了一礼,转头看去。
李白正被一干仙卫拖去,他双眼含泪,大吼道:“父亲——!”
随着一阵光芒飞向诛仙台,李白被带走了。
狐王叹息了一声,起身欲离去。
“狐王。”玉帝道。
“玉帝还有何事?”
“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狐王叹了口气道:“狐王告退。”
〈浪迹人间 一〉
诛仙台,凡人跳下去是死,仙者跳下去便是修为尽失。
李白的修为现在本就少的可怜,他被押到诛仙台前,看了看那个他一会要下去的地方,转头道:“我可以等一会吗?”
“为何?”押着他的人说。
“等几个人。”李白笑道。
话音刚落,只见筋斗云载着几个人赶了过来。
孙悟空跳下云头,一把抱着紫霞落到地上,随后哪吒和貂蝉也从云头上跃下。紫霞一看到李白,心疼的跑了过去,摸了摸李白的脸,眼中满是泪水,道:“不怕,就是人间三百年而已,师娘找人照顾你。”
“不用的,师娘。”李白摇头,蹭了蹭紫霞的手,笑了笑。
“我买通了命格,让他不准写你的,你下去,找个偏僻的山里隐居,三百年一会就过了。”紫霞道。
“恩,谢师娘。”
“谢什么?”紫霞道:“我和你师傅不时下去看你。”
“恩。”
“徒儿!”孙悟空一把抢过貂蝉手上的桃花酿,拍开封泥送到李白嘴边道:“来来喝一口,三百年都尝不到了。”
李白苦笑了一声,对着貂蝉和哪吒笑了笑,就着孙悟空的手把那坛桃花酿尽数喝入。
他打了一个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头。
“貂蝉哪吒,隔日再见。师傅师娘,太白走了。”
语罢,也不等侍卫把他推入,他在几人的惊叫声中直接转身跳入了诛仙台。
诛仙台中雷光大震,随着身体的降落,一道道劈在了李白的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白在一个树林中悠悠转醒。
一个白发青年带着一个小书童走到了他的面前,青年从小书童的背筐中取出草药,扔进嘴里嚼碎了抹在了他浑身被雷劈出的伤口上。做完这一切,青年背对着他蹲下,嘴里淡淡得吐出两个字:“上来。”
李白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多谢。”
〈浪迹人间 二〉
青年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草庐中,李白躺在草席上,看了看他,张口问道:“多谢少侠,敢问姓名?”
“少什么侠?”青年一口清冷的声音道:“我不是江湖中人。”
李白笑了笑道:“是在下愚钝了。”
“诸葛亮。”青年道,“你先休息,一会我让人给你送饭来。”
李白挪了挪身子,想行礼,却被诸葛亮一把按在床上道:“浑身都是伤,就不要动了。”
李白道:“多谢。”
一连几日,李白都在诸葛亮的草庐中静养,诸葛亮没有问他的身世,他便也没有说。李白发现,诸葛亮是那种遗世独立的人,他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书房,看似不谙世事,却经常听他提起天下局势,看似不会武功,却总觉得他有点深藏不露。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李白的心智也开始变得成熟起来,他现在会尽可能得知道很多事情,不想让自己处在被动的地位。他在养伤期间经常同诸葛亮旁敲侧击得询问起两年前东海的那场大战(因为天上过了两天)。诸葛亮懂得的很多,李白渐渐发现,他不仅懂得文学,军事,就连天文地理,易经推算也了如指掌。李白打心里面佩服起诸葛亮。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李白现在是凡人的体魄,身体修复能力当然没有神仙那么强,他已经可以下床,每日清晨还会在院中舞剑一个时辰
诸葛亮靠在门槛看着他,一双青蓝色的眼睛淡淡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白收了剑,转身行礼道:“先生。”
诸葛亮道:“你我年纪相仿,不必如此叫我。”
“先生是我救命恩人,理当如此。”
诸葛亮看了看他,道:“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李白听后愣了一愣,心里面哭笑不得,他知道这个智者有些时候脾气是有一点怪,上次他好像是演算什么东西没有搞出来,竟气的夜晚跑出屋子,第二日才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鱼竿和几条鱼。
其实李白心里是不想走的,他也没有地方去。
诸葛亮见李白面露难色,没有理他,便进了屋子。
第二日,李白早起在院中练剑,诸葛亮见他仍然没有走,也没说什么,招手让他过去吃早饭。
〈浪迹人间 三〉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李白发现,今日诸葛亮的神情很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哪有问题。当然,他是不愿意直接去询问诸葛亮的,遂拉起了小书童,走到一边,递给他一个自己用竹子做的小笛子道:“来,跟我说说,你先生今日怎的了?”
小书童欣喜得拿起竹笛,小心翼翼得揣在了兜里道: “太白哥哥,我跟你说,昨日师尊传话来说,今日先生的师弟要过来探望。”
“不是一件好事嘛,”李白道:“怎么感觉先生一副苦大仇深的感觉?”
“哎呦!别提了,先生的师弟啊,啧啧啧”小书童摇头道:“处处想比过先生,奈何才智不及,要知道,先生是什么人呀,卧龙先生,通晓天地,古往今来,那可是……”
“停停停!”李白打断道:“说重点。”
小书童瞥了李白一眼道:“反正就是什么事情都想跟先生比咯,先生当初决定要出来隐居好好研究天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人天天来烦先生。”
李白哭笑不得道:“那,那人很厉害吗?”
小书童又瞥了李白一眼道:“厉害?跟先生比起来,那可是不能比的,要知道,先生是……”
“哎哎!停停停!重点!”
小书童咂咂嘴,似是很不满李白打断了他的话:“反正,就是今天,你一会就看的到。”
“那人叫啥?”
“周瑜……你这都不知道?!”
李白:“……”我应该知道么?
〈浪迹人间 四〉
话音刚落,李白就发现门口踏入一个红发男子,李白定睛瞧了瞧,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傲气,带有一点目中无人的感觉,李白第一眼就对着个人无甚好感。只见那人直接无视李白和小书童径直走到了诸葛亮的房前,吼道:“师哥——”
诸葛亮没有动静。
“师哥——”
诸葛亮还是没有动静。
李白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屋内那人的表情了。
周瑜深吸了一口气,大叫:“师哥——”
“哐!”一个演算盘直接冲破了窗子直接飞向周瑜,周瑜堪堪躲过,听得屋内那人发出清冷的声音道:“滚!”
周瑜笑了几声,就准备上前自去开门,小书童吓得急忙上前去拉住他道:“先生的屋子你不能进去。”
周瑜低头看了看拉住自己手的小书童,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小书童,小书童一个不稳就要落到地上,李白眼疾手快,忙上前抱住了他,一柄木剑直指周瑜咽喉。(因为李白已经被贬为凡人,陨铁青莲剑早已被没收,而且以他凡人之身,也不能驾驭陨铁青莲剑。)
“哟。”周瑜笑道,邪魅的眼睛看了看李白道:“师哥什么时候屋子里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不管你的事。”李白冷冷道。
诸葛亮打开门走出来,看着正被李白持剑制住的周瑜道:“此处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啊……师哥,你总算是想来见我了呢……”周瑜笑着上前,揽住了诸葛亮的肩膀道:“你之前给师尊留下的一盘棋我已经解开了,师尊说什么此棋局变幻莫测,陷阱甚多,我还以为什么呢,结果还不是被我解开了。”
“还有啊,上次在东海发现的那个阵法我也详细研究了,师哥,你呢?”周瑜像是挑战性得对诸葛亮说话。
东海?
阵?
李白眼睛眯了眯,没有做声。
〈浪迹人间 五〉
“我最近没空。”诸葛亮淡淡道。
“没空?”周瑜凑到他的耳边道:“此话当真?”
诸葛亮没有理他,一下子抽出自己被周瑜揽住的肩膀,道:“不送了。 ”
周瑜瞪了诸葛亮一眼,随即笑道:“莫不是,师哥不懂那个阵法么?”
“激将法对我无用。”
周瑜哼了一声,道:“师哥,你难道宁愿在这里看着两个来路不明的人隐居也不愿意回门派么?”说罢,看了看李白和小书童。
“哦对了,忘了说,师尊最近怕是要不行了,师哥还不回去么?”周瑜凑近诸葛亮耳边道:“师哥,你可是下届的掌门人选哦~”
诸葛亮惊道: “你说什么?”
周瑜凑近诸葛亮的耳边,吐出的气息直直吐入他的耳朵,道:“两年前的那场大战,师尊耗费了那么多的法力,本就只靠着药物支撑,近日……啧啧啧。”
诸葛亮一下子抓住周瑜的衣领,横刀在周瑜的脖子上,眼中闪现出狠烈的光,咬牙道:“你敢再说一次?”
周瑜邪笑道:“师哥,要不是师尊考虑到你在研究天书,始终不愿意让你回门派,我也不会这个节骨眼才来找你。”
他凑近诸葛亮的鼻尖道:“你还不回去?要知道,你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诸葛亮咬牙。
“哎呀不过就算见不到最后一面,那也不是我的错。”周瑜摊手。
“**!”诸葛亮一拳打到周瑜的脸上,周瑜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一双眼睛仍然看好戏似的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迅速转身进了门,李白只听得门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走了进去,看见诸葛亮正在慌乱地收拾行礼。
“你现在就要走?”李白道。
“恩。”
“带我一起去可以么?”李白道,刚刚周瑜的那番话,让他觉得,那个师尊,可能与两年前那场大战有着直接联系,他必须去看看。
诸葛亮转头看了看他,也不知道想了什么,转头拿了一个人皮面具递给李白道:“你要去的话,把这个戴上。”
李白微讶:“先生……你早就知道……?”
“近日知道的。”诸葛亮手上的动作毫不停歇。
李白面色冷了下来道:“你知道我是青莲剑仙?那两年前……”
“两年前的大战,那会,我一直在这里下棋。”诸葛亮整理好行礼,也不看李白,径直走出了门。
李白看着诸葛亮的背影,想了一会,戴上面具跟了上去。
〈相遇 二〉
李白戴上了面具,诸葛亮捏诀载着一行人迅速朝华山而去。
“华山……”
“师尊便是华山掌门,名为张良。”
黄头发那小子。李白心想,两年前见过他,不过那个人看起来不老,为何能当上师尊?按周瑜所说,那人不行了?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华山,华山五岳之一的名头并不是浪得虚名,从天上看去,华山景色优美,下界刚刚下了春雨,雾气连绵不绝,萦绕山腰而上,整座山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迎着清清冷的朝阳,这景色就如同画一般。李白在天上呆惯了,哪里见得这些景色,他不禁被这景色吸引了去,嘴里赞叹不绝。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总算是感受到杜甫的情怀了,哈哈哈哈。”李白道。
“装什么书生。”周瑜嗤笑。
李白没有理他,一手拉过小书童,给他指着远处的云,说像这个像那个,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周瑜见李白不睬自己,眉毛挑了挑,皮笑肉不笑得道:“师哥,你是哪寻的这奇葩?”
“捡的。”
“那还留着做甚,怕是来路不明。”
“……”
“哼。”周瑜冷笑:“你就菩萨吧。”
几人慢慢落下云头,刚刚着地,远处一个戴着蓝色抹额的俊美男子便招手跑了过来,他径直跑到诸葛亮面前,激动地抱了抱诸葛亮,喜道:“大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诸葛亮难得笑了笑道:“好久不见,子龙。”
“赵云?”周瑜道:“你不是应当在书房值班么?”
“哦。”赵云道:“刚是在值差的,但是远见着你们飞过来,便出来迎接了。”他转头看了看李白,疑惑道:“不知这位是……?”
“在下李铭,无名小卒罢了。”李白道。
赵云也不怀疑,上前抱拳道:“长山赵云,子子龙。”
李白笑道: “铭,见过兄台。”
赵云傻笑着摸了摸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啊!大师兄,师尊……师尊他……”
“师尊怎么了?”诸葛亮焦急道。
“师尊在太师房。”
“我这就去。”话毕,转身踏步朝偃师房而去。
〈相遇 三〉
太师房,一般是师尊修行的地方。
诸葛亮匆匆赶到太师房,只见太师房房门禁闭,他上前敲门道:“师尊,亮儿回来了。”
许久,门内传来一声道:“进来。”
诸葛亮推门而入,李白等人也随后进入,不过他们只站在了一边,不方便上前
周瑜倒是无所谓一般得靠在门槛上。
诸葛亮走上前去,跪在了张良的床前,声音哽咽:“师尊……”
张良此时虚弱得躺在床上,床边,药谷谷主扁鹊正在为张良治疗着。
“谷主大人!师尊这是怎么了?”诸葛亮焦急道。
“子房他……本就身体不好,两年前的大战又伤了他太多元气,伤到了根骨,此次怕是……很难治愈了。”扁鹊道。
“什么……”诸葛亮不可置信。
“亮儿……”张良微不可闻得喊了一声。
诸葛亮忙凑到张良的跟前,握住张良的手道:“师尊,我在,我在。”
“亮儿,回来啦。”张良笑了笑,俊美的脸上透露出些许疲惫。“天书研究的怎么样拉?”
“亮儿……亮儿无能,天书一百三十三卷,至今只读到三十卷。”
“恩,很不错了……咳咳咳咳!”张良剧烈得咳嗽起来。
诸葛亮忙上前为张良顺着气,一旁周瑜也皱了皱眉,转头走到了张良身边,拿起了扁鹊喂张良的药,正准备喂给师尊,却被那骚绿色吓得愣住了。
“风……风油精?”
“混小子!什么风油精?!”扁鹊起的一把夺过药,推开了李白,俯身开始喂起张良来。
诸葛亮和周瑜站在了一边,诸葛亮一直都是一脸难过得看着自家师尊,周瑜啧了一声,挠了挠脑袋,没有做声。
李白站在门口,措不及防被通报的小童吓得一个趔趄。
“师尊!狄大人前来探望!”小童道。
狄大人?狄仁杰?!
李白暗自笑了笑,自己果然没白来。
〈相遇 四〉
李白看向门口,只见狄仁杰一席紫衣翩然而来,李元芳跟在他的身后,手上拿了一些礼品。
狄仁杰走过李白的身旁,因为李白带了人皮面具,他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他走到张良的床头,抱拳道:“狄某拜见华山掌门。”
“狄大人多礼了。”张良道。
“陛下甚是关心掌门的身子,特令狄某带了些许补品前来。”
“多谢陛下……咳咳咳!”
扁鹊拍了拍张良的背,道:“子房,毋要说话了。”
“不碍事。”张良道。
狄仁杰看了看四周,众人领会,遂都退出房外,只留狄仁杰李元芳在屋中。
李白退出房外,走到诸葛亮的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诸葛亮会意,抬头冲李白笑了笑,偏头指了指房内,对李白眨了眨眼。
“我认得他。”李白做口型。
诸葛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房内。
张良咳了咳道:“陛下最近身体如何?”
“陛下服了金丹后,身体缺有返老还童现象,但不知能撑几年。”
“呵呵……想必龙信是不会说假话的,因为他也没必要欺骗陛下。”
“狄某也是如此想法,不过掌门您的身体……”
张良笑了笑道:“我的身子不碍事,死不了,怕是不能再强运功罢了,狄大人不必觉得愧疚,帮女帝得到金丹是子房甘愿的,陛下是一位明君,她活的长久,世间也会长久富足下去。”
狄仁杰抱拳道:“狄某在此多谢华山掌门。”
“哈哈,狄大人客气了。话说回来,大战之前,子房为了启动大阵就耗费了许多法力,只得早早退去,子房遂未亲眼看见战后情况,不知……”
“想必扁鹊谷主已经与您说了一些罢?”狄仁杰道。
“恩。”
“龙信带着魔族逃往鬼界,应是自去开疆僻壤了,那李白也被陛下献给了天庭,之后天庭怕是要严惩。”言罢,他想到自己还给李白的神器,继续道:“不过神器我以借他之手归还,天庭看在神器的面上,应不会责罚太重。”
“唉,这李白,前后我也知道他的名头,潇洒脱俗,极富文才,是一名难得的正直公子,却做了牺牲品。”张良道:“虽是迫不得已,却也惋惜。”
“一切自有因果,”狄仁杰道:“两千年前,龙信被困东皇钟,一千年前,龙信突破的时候,天雷好死不死打在李白的身上,李白吸收了龙信的修为,便是种下了因,龙信利用他,便是还了果。”
狄仁杰嘴上这么说着,头脑里浮现的是最后李白求他捡起龙信抹额的样子,他的心里面咯噔一声,低头叹息起来。
“狄大人?”张良疑惑道。
狄仁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狄某只是想起,这李白也是一个痴情种。”
“阿嚏!”门外李白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得冲诸葛亮笑了笑。
〈相遇 五〉
“痴儿?”张良疑惑道。
“是呐……”狄仁杰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李元芳,李元芳是知晓其中细节的,他看到狄仁杰转头来看自己,脸不禁红了起来。
张良一头雾水,看了看狄仁杰,看了看李元芳,只见狄仁杰对自己委婉得笑了笑,张良一下子就想通了。
“狄大人是说,李白与那龙信……?”
“正是。”狄仁杰微不可见得叹息一声。
“唉,造孽啊。”张良道。
狄仁杰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这个,掌门,可查明了龙信那些魔族大军的来路?”
“恩,有了初步的判断。”
“是什么?”狄仁杰道。
“两千年前那些魔族军队就出现了,当时就与天庭对抗了一次。魔族不同于人妖鬼仙,当时出现的时候就十分诡异,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后来我考查了一下史料,发现魔族出现的时间与龙信全灭妖界的时间差了七日。”
“七日?”
“不管是什么种族,死后七日之内是弥留之际,七日一过,神仙,鬼族,灰飞烟灭,妖族,人族则转世投胎,再入轮回。”
“掌门的意思是……?”
“那些魔族,怕是死去的妖族,灵魂未投胎转世留存于世所形成的新种族。为了正是我的观点,我派人去考察了一下妖族,果然发现妖族原有一大祭司,名唤干将莫邪,此人与现在龙信身边的亲信干将莫邪应是同一人。”
“可若按掌门所说,龙信屠遍妖界,那些人为何还要追随他?为何龙信能阻止他们转世投胎?”
张良摇头道:“这只是我根据手头的资料做出的一个假设,其间因果子房未曾想通。”
狄仁杰叹了一声,抱拳道:“多谢掌门大人。狄某就不打扰掌门休息了。”
张良笑道:“此时天色也不早了,狄大人还是在华山住一晚,明日再走罢。”
狄仁杰转头看了看天空,对张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掌门。”
“客气了。”
〈相遇 六〉
“主上!”
“主上!”
“主上!”干将莫邪一把拉住龙信,焦急道:“主上!您这是要去哪?”
龙信瞥了干将莫邪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烦躁,他只要一睡觉,脑子里就会浮现那只狐狸的影子,这让他非常焦躁。
“我要出去一下。”龙信道。
“主上,此时不能出去!现在外界的局势还不安稳,主上若是想要出界,便带上一对兵马罢。”干将莫邪道。
龙信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道:“算了。”他也不知道去哪,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宫。
一旁一个侍童端上来一个盘子到龙信眼前,龙信看了看盘中背面向上的牌子,烦躁得说道:“今晚我不要侍寝的!”
“诺。”小侍童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龙信揉着太阳穴,走到了床边,他现在特别烦躁,正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床栏上,停驻着一只蝴蝶。
他在意外自己的寝宫怎会出现蝴蝶的时候,蝴蝶开口了,把龙信吓了一跳。
“太子殿下,吾乃庄周。”
龙信回味了一下这个久违的称谓,挑眉道:“梦仙?怎的想起来找我了?”
“小仙只为解梦而来。”
“我有什么梦需要你解的。”龙信冷笑。
“太子殿下,您需要去一个地方。”
“哪?”
“天庭,天牢,迎着朝阳数第三间牢房,小仙已经为太子殿下催眠了守卫的人,牢房钥匙在门口那个守卫腰带上。”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龙信道。
“太子殿下,快去吧,小仙的法力撑不了很久……”话毕,蝴蝶嗖的一声就消失了。
“喂!你!”龙信怒道,那蝴蝶已经消失了,他烦躁得踩了踩地板,坐在床上想了一会。
天庭……
天牢……
“吱拉”一声,韩信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外面守夜的小童疑惑得盯着龙信道:“主上还未歇息?”
“恩。我出去一趟。”话毕便没了踪迹。
小童愣了愣,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找干将莫邪。
〈相遇 七〉
深夜,狄仁杰正睡的安稳,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他一下子睁开双眼,只见一柄木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狄仁杰定睛看了看,苦笑道:“剑仙大人,你莫不是有夜晚偷袭的习惯罢,还每次都是在床上——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了。”
李白没有说话,他的面具仍然好好得戴在脸上,他剑尖往前抵了抵,沉声道:“你怎的认出我来的?”
“你虽没了修为,这剑气的熟悉感我还是认得的。”狄仁杰抬眼看了看李白,两年不见,(其实对李白来说只是天上过了两天罢了)面前的这个人变得更加成熟了,李白眼中的杀气再也不像之前的那次一样,变得更加犀利,更加使人畏惧。
果然还是被伤到了罢。
狄仁杰苦笑。
他伸手挪开李白的剑尖,道:“反正你也不会杀我,何必做这些样子。”
李白愣了愣,收回了剑,居高临下得看着狄仁杰,眼中仍旧是戒备。
狄仁杰被看的难受,他道:“我可是帮了你啊……何必如此戒备我?”
“可你也帮了龙信。”李白道,眼中闪现出怨恨的光。
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个。狄仁杰摇摇头道:“那是被迫,帮你是自愿 。”
李白当然是不会信的,狄仁杰也知道李白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换作是谁都会对很多事产生这种情绪,狄仁杰整了整衣服,起身坐到桌旁,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李白。
李白看着他,没有接。
“咳。”狄仁杰尴尬得放下杯子,道:“坐罢。就算我想算计你,现在也不是时候。”
李白冷冷的看了狄仁杰一眼,抱拳道:“之前的事,感谢!”
狄仁杰冷不丁地被吓到,他缓了缓才意识到是自己给他神器的事情,狄仁杰笑了笑,刚要说话,李白打断他道:“太白以后会找机会感谢狄大人的,但是之前的事情一码归一码。”说罢便落了坐,拿起茶便喝。
〈相遇 八〉
狄仁杰尴尬地笑笑,他知道李白说的之前的事,应该是他协作龙信一起骗他的事情,唉,好端端一个青莲剑仙,现在脾气怎么这样了?洒脱呢?与世无争呢?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李白的,毕竟就在几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狄仁杰喝了口茶道:“太白啊,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就摊开了跟你说,陛下与龙信的约定已经完成了,换句话说,现在龙信与我们是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李白其实也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毕竟女帝的目的就是那冰玉散,她一得到两者便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狄仁杰道:“太白兄——我这么称呼可以么?”
“当然。”李白道。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狄仁杰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
怎么办?其实李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只是想休息一下,与诸葛亮一起住的这一段日子里,他的确想要洒脱得忘记这一切,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世上还是有李白所不能看透的东西啊,他越想越恨,当他无意中看到诸葛亮房中的华山派服装后,他就知道,这是天意,这也是他始终赖着不走的原因,他想要搞清楚这一切,他想要报仇。
狄仁杰见李白不说话,他尝试性地问道:“你想杀了龙信?”
杀?杀了龙信?我下得了手么?
李白咬牙道:“是。”
狄仁杰叹了口气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得修为,本就属于龙信么?”
“我知道。”李白道,可就算如此,自己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恨。
狄仁杰轻轻抿了一口茶,相传,青莲剑仙风流倜傥,洒脱不羁,对任何事都不会放在心上,按狄仁杰的理解,李白大可撒手这事,好好度好自己在人间的这三世,在回到九重天,做一介散仙也无所谓。果然还是因为“情”这一字,就算是洒脱如斯的青莲剑仙,也会因此放不下这仇恨啊。
狄仁杰叹了口气,一千年前,那一天雷打中了李白,渡了他龙信的修为,一千年后,龙信自去取回修为,因因果果,谁对谁错,又有谁分的清呢,究竟谁伤谁更钟一些?就连他这局外人都尚且不好评论,更何况局内的两人了。
狄仁杰玩了玩杯子,放在了桌上,他看了看李白紧皱的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切自有天意吧。
〈落花有意水无情 一〉
深夜,龙信捏了诀,直接掠过南天门,守门的杨戬鼻子动了动,没有发现异样。
以龙信现在的实力,九重天上难有敌手,不被发现也说得过去,他小心翼翼得走过花园,直奔天牢而去。
夜色是最好的伪装,他安全到达了天牢门口,果然,门口的守卫都被催眠了,纵然他们睡着,身体依旧站的很直。龙信打开了牢门。
迎着朝阳……
应该是东起第三个。
他从守门将士身上搜出了钥匙,随着“咔哒”一声,牢门被打开了。
这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牢狱了,龙信径直走到草堆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嗡嗡嗡……”
两只蝴蝶闪着荧光在东墙上的一处起起落落,龙信疑惑得走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首刻的歪歪扭扭的诗,他凑了过去,借着蝴蝶的荧光,他认出了那是李白的笔迹。
夜雨碍篷舟,荒丘断交游。
此身休便休,伤酒一壶秋。
公道安在否,除青冠紫绶。
谯楼天涯客,浪迹……
浪迹?
浪迹哪?
龙信激动的凑上前,想去看那之后的句子,奈何他怎么也找不到。
龙信喘着粗气,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每次接触到与李白有关的事情就变得如此不淡定,但他没有细想,他大吼道:“庄周!”
两只蝴蝶扇了扇翅膀。
“告诉我,李白在哪!”
元铁坐着:冷冷